可金秀不上當,“南府這些年來,都沒有什麼銀子撥下來,我倒是覺得,找這諸司的郎中沒有什麼效果了,俗話說的好,寧敲金鐘一下,不錘破鼓三千。”
“郎中們隻怕是不敢放人,也不敢說要把銀子拿出來,交給南府辦差,其餘在那些地方做無用功,還不如乾脆利索的來找中堂大人,若是中堂大人肯了,那麼南府就有救了。”
高恒不理會金秀的要求,隻是反問:“南府的事兒,福晉以為能辦?”
“自然能辦,隻要是給銀子,給人,就是了。”金秀說道,“這事兒不算難。”
聽到不算難的定論,高恒嘴角露出了一絲無人察覺的冷笑,他在笑金秀不知道天高地厚,“內務府的銀子,都有定數,一年一個衙門撥付多少銀子,在上一年的十一月之前就要打算好,下一年度,除非有天大的事兒要辦,不然的話什麼銀子都是不能加的。”
“我問過南府的銀子,內務府一年統共才撥付二十兩銀子,這銀子如何夠?”金秀搖頭,“二十兩銀子置辦一些頭麵都不成,再加上這些年一直這麼些銀子,到處虧空極多,寅吃卯糧,二十兩銀子如今才三月,就已經儘數貼補到舊年的虧空裡了。”
二十兩銀子隻夠三口之家舒舒服服過兩年的,但南府是一個衙門,唱戲演雜耍的衙門,不是光要解決溫飽問題的,置辦頭麵衣裳道具等等,請外頭的師傅要進來唱戲,這些都是要銀子的,雖然皇貴妃發給了自己五十兩銀子,可這五十兩銀子也沒有後續,隻是這麼一筆罷了,在金秀看來,這幾十兩銀子對著南府來說,真是一個笑話,壓根就不是這麼幾十兩銀子的費用的。
“接下去我這裡還要排練新戲,外頭的角兒也要請好的進來獻藝,此外百戲雜耍都要應承,處處都要用銀子。若是能辦得好,我今日也就不來找高中堂了。”
高恒微微有些驚訝,婦人能乾的不少,宮裡頭那位皇貴妃就是最能乾的,高恒也見識到過很多能乾的婦人,但是能乾又能把差事理得很順,這就是十分難得的,聽著這位福晉的口氣,對著南府的差事兒相當了解,這就非常厲害了,要知道福晉可是婦人,並不是內務府當差的官兒。高恒並不知道南府的具體差事如何,內務府的規模何等龐大,高恒又是如今內務府實際上的第一大臣,每日批閱的公文,要處理的事情數以百計,怎麼可能會過問這樣小小的南府差事呢?
隻是高恒不會為了南府開這個口子,內務府係統最重視規矩體統,像是劉太監這樣鬨起來是無法接受的,再加上十二福晉的這個身份……既然是皇貴妃要針對的人,原本高恒想著打發一些碎銀子的心思,也就打消了。
“福晉還是找彆的地方吧,”高恒端茶送客,“本官還有彆的事兒要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