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話還是富察氏說的謙虛了,富察氏就算是再沒用,在家裡也是學過如何管理家務的,她是懦弱了些,可不是蠢笨之人。當然知道怎麼料理這些事情,但就是因為上頭還有一個皇貴妃指手畫腳,讓她無法完成這個事兒,皇貴妃而且並不僅僅是會指手畫腳,更是存了要攪黃這個事兒的心思,凡是富察氏提出的分配方案,皇貴妃一律不喜歡,這更是一種刁難。刁難的結果是迫在眉睫的責罰必然到來,富察氏雖然心急如焚,可除卻垂淚之外,也沒有其餘什麼更好的法子了。
宮女端了茶上來,金秀喝了一口,這才抬起頭來說道,“三月一眼看著就要過了,再到四月,你這差事兒成不了,隻怕是罪過就馬上承擔下來了,不是我說福晉怎麼樣,福晉也該想想法子,看看怎麼辦才好,坐以待斃是不成的。總是要找出路。”
富察氏歎氣道,“我也想著要回稟家裡頭,讓阿瑪來幫襯著解決解決,奈何叫蓮葉出宮去稟告太太,太太說如今家裡頭事兒雜亂,一切事兒都要先緊著阿瑪的身子,其餘的事兒若不是什麼性命攸關的,且都放一放。”
後麵一些話兒就不怎麼好聽了,董鄂氏告訴這個庶出的女兒,“宮裡頭原本規矩大,你就是要守著,萬事不比家裡頭了,再者,出嫁從夫,尋常人家都有這樣的講究,更何必宮中,除了你之外,都是主子,你阿瑪才從軍機首輔的位置上退下來,到處有人盯著,內宮的事兒,也不是外臣能插手的,你自己個忍一忍,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董鄂氏原本就和庶出的這個女兒不甚親厚,所以壓根就沒有把富察氏的擔憂和請求放在心上,這話就不能夠再說出來了,若是說出來,又是把家裡頭的矛盾說給外人聽了,富察氏無法的情況下,也隻能是說到這裡了。
“這話是不錯,但富察家上下何止千萬人?”金秀搖搖頭,不以為然,彆的金秀看不出來,一點是看出來了,那就是富察氏在家裡頭,在傅恒心目中,大約也算不得什麼吧……“若是有那麼一兩個人能夠在宮裡頭幫襯幫襯,福晉如今就不至於這麼難過了。”
蓮葉也分辨一二,“宮裡頭到底不是外頭官場上,若不是內務府大臣,宮裡頭的事兒是幫不上多少忙的,老爺雖然還當著內務府大臣,可到底也是不管事兒了。”
倒不是因為人走茶涼,而是在內務府大臣看來這個事兒壓根就是小事兒,沒必要為了這樣的小事兒要去朝著傅恒獻媚,也沒必要因此得罪了皇貴妃,當然也有的大臣並不知道這樣的小事兒,畢竟六宮的事務,就算是內務府大臣們也不是大小事兒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再怎麼樣,也有福三爺呢,”金秀放下了蓋碗,對著富察氏說道,“有福三爺這個親兄弟在,多少也要免了瑣碎的煩擾。”
“話是如此,但我從小都養成了不求人的性子,”富察氏歎道,“極少求人,三哥素日裡也忙,說不上多少話兒,”其實兩人同父異母的兄妹關係,在大戶人家之中很是常見,嫡出和庶出的兄妹之間關係不算親厚也很正常,特彆是福康安,自幼就被養在宮中,皇帝當著做自己兒子看待,家裡頭本來住的少,自然和富察氏說不上話,“前個日子,蓮葉奉了你的意思找了三哥,我的意思是也不必去,他本來就忙極了,怎麼還有空來顧著我這裡的事兒。”
金秀微微一笑,“那你這就錯了!福晉,今個我來找你,也不說彆的閒話,就問你一句,你的差事兒估摸著今個能成,但要按照著我的法子來,你意下如何?”
蓮葉挑眉驚奇的望著金秀,又馬上望著自家福晉,聽到這話,富察氏忙問道,“有什麼法子?福晉請說。”
“隻是你要花一些力氣,和再用一些膽量!”金秀身子微微前傾,目光炯炯的望著富察氏,“你敢不敢?”七界
富察氏見到金秀這樣富有侵略性的眼神,不由得身子朝著後頭縮了縮,“福晉想要我做什麼?我這人膽子小的很,許多事兒是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