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了!”永基忙笑道,“咱們今個可不能過了,晚間三位哥哥還要出宮去呢。”
四阿哥也忙勸解,在他看來,三個人一母同胞,若是在異母兄弟麵前鬨起來,被人看了笑話去,“是了,也彆光顧著吃酒,該用些胖的。”
永瑆得意一笑,也沒有理會八阿哥如何,隻是和六阿哥說起詩文書畫之事,真是頭頭是道,信手捏來,八阿哥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又喝了幾杯酒,就起身道:“酒差不多有了十分,夜色也晚,四哥,六哥,咱們不如出宮去了?若是再喝下去出不了宮,侍衛大臣就要過問了。”
內務府管著日常的事務,戍衛之事由領班侍衛大臣來負責,這幾位阿哥住在宮中倒也不是不可以,特彆是今日皇帝下旨了,但領侍衛大臣肯定是要過問的,這也是一個不方便的事兒。
四阿哥掏了一個懷表出來,瞧見時間,微微一驚,“都到這個點了!的確是該出宮去了,老六,咱們這就走吧?”
六阿哥起身,“是,咱們這就走得了。”永瑆又要再留,“哥哥們好歹再賞臉略微坐一坐才好。”不過的確是時候不早,三人不預住在宮中,偶爾這麼一個晚上住在宮中沒有福氣,麻煩倒是可能會是一大堆,於是三人要走,起身的時候倒是不見了六福晉,永瑢奇道,“這是去什麼地方了?怎麼還出去了?”
眾人仔細一看,才瞧見十二福晉也不在這,正預備叫人去找,福子忙說道,“兩位福晉說去更衣了。”
富察氏忙親自出去找,宮人們端了茶上來,才喝了兩口,六福晉和金秀就一起進來了,既然是四阿哥等人說是預備出宮,也就不耽擱,穿戴好衣裳,太監宮女們簇擁著一下子就都走了,金秀和永基也預備離開,可永瑆不放,還要拉著兩人繼續喝酒,“酒呢已經滿了,十一哥,酒是決計不喝了,若是你想著要找人清談以度良宵,弟弟倒是能陪你。”
“如此極好,接下去這好日子我也沒有了,有了差事兒,隻怕是尚書房也不得去,咱們日後能見麵的時候少了些,今個十一哥我真是高興!咱們說不得總是要聊一個通宵的!”說完了於是拉住了永瑆離了此地,去了正殿喝茶。
金秀和富察氏相視一笑,這筵席總算是結束了。蓮葉帶著人上前來收拾這些殘席,富察氏吩咐,“瞧瞧有那些可吃的,你們留著用了罷,恩,再有多餘的,也拿到十二福晉那邊,給那邊的太監宮女也留一些。”
宮中的規矩素來都是如此,主子們用膳的飯食剩下的那些,可以交回到禦膳房,也可以給手下的宮人們用了,雖然是剩菜剩飯,但主子們的夥食肯定是要比宮女太監們強,而且主子們吃相普遍很好,胃口又很小,菜式基本上是紋絲不動。所以富察氏這麼說也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想法,因為在宮中,誰都是如此的,若是皇太後用膳的時候吃到什麼好的,當場賜給六宮嬪妃中的某一位,那一位必然是視為榮耀。
既然永基沒走,金秀自然也不能走,不過她還是叫福子回去交代了預備好洗澡水等,自己和十二阿哥晚些回去,和富察氏一起到了西暖閣,複又坐在了飯前眾人坐的地方,“差事兒交了,”金秀看到富察氏這會子鬆散自在,露出了十分難得的自然微笑,於是笑問道,“如今可鬆快了?”
“是,”富察氏盤膝坐在羅漢床上,對著金秀點點頭,“如今正是無官一身輕,自在的很,聽說阿瑪不當差後,住在家裡養病,日子十分悠閒,以前我不明白,如今我是竟都知道了。”
“若無閒事掛心頭,就是人間好時節。”金秀笑道,“確實如此。”
“隻是我卻不明白,”宮女端了茶進來,富察氏喝了一口,微微一歎,“我們家爺有了差事兒怎麼這樣的高興,依我看,什麼差事兒都不必有,就清閒過日子是了。”
“人各有誌,安穩的有安穩的過法,辛苦的有辛苦的過法,十一阿哥喜歡,福晉就讓他去做是了,”金秀笑道,“我家那位爺倒是不想當差,我的意思,還是要讓他當,不過今個福晉你這麼說,真是有道理,以後我也不必去強求什麼。”
她低下頭喝茶,夜深了怕茶太濃會影響睡眠,故此也隻是稍微潤了潤嗓子,“恩?是雪梨湯嗎?”
“是,我是晚上容易睡不著的,”十一福晉富察氏笑道,“故此夜裡頭就不飲茶了,但若是問太醫院開一些安神助眠的藥,卻又是麻煩的很,聽說雪梨也有一些作用,加了些川貝阿膠,夜裡頭燉著喝了,甜滋滋的,倒是好。”
金秀又喝了幾口,富察氏又問道,“適才我出去尋你們,見到你和六福晉在廊下說話,這是在說什麼呢?”
金秀眉毛微微一動,放下了手裡頭的蓋碗,“沒有彆的事兒,”她淡定的說道,“我家裡頭有幾個親戚,想著要找差事兒,旁人沒有路子,故此問一問六福晉罷了。”
“哦?”出宮的馬車依次穿越過門洞,六阿哥正在把玩手裡頭的折扇翡翠吊墜,聽到自己的妻子說話,抬起頭來,有些神奇的說道,“十二福晉真的說了那個話?”
“說我接下去有什麼好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