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新戲,不僅僅是新戲,還有新腔,新曲,這些東西,是極好的,但是沒有合適的人來,你剛入京,不知道有沒有聽過京裡頭的戲班子都不願意來南戲獻藝的事兒?”
“聽說過幾句,”魏長生笑道,“也有人警告小人,不能入南府獻藝。”
“那些人太蠢了,不知道我手裡頭有什麼,不過也無妨,畢竟有高恒的威勢在這裡頭壓著,我也明白他們的苦衷,隻是我到底要歎氣,這新戲之祖的身份,隻怕是和他們是沒緣分了!”
“新戲之祖!”
魏長生倒吸一口涼氣,“我素來知道貴人不會是無的放矢,可這個話兒,真的是有些嚇人了,小人卻是有些不信,隻能請貴人露幾手,讓小人能夠真真正正的死心塌地,為貴人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太重了,無需粉身碎骨,”金秀朝著劉太監一招手,劉太監拿了一本冊子出來,遞給了魏長生,“隻需要好好唱戲就行。”
小葉子奉茶上來,可這個時候魏長生已經被那本冊子上的唱詞給吸引住了,一頭埋著看書,把眼珠子都黏在了冊子上,方翻了幾頁,就馬上合上,“再不敢看了!這樣的好詞兒,小人之前隻是在牡丹亭長生殿寥寥數本才看見過!”
魏長生激動的站了起來,原本是頗為平淡的容貌一下子因為得了好東西而變得生動起來,好像是有人在他麵上這個時候就裝扮起來了,“偏生這遣詞用字,又是平淡樸實,無論是誰,一聽就聽得懂!”
“這是何人所寫?”魏長生激動的走來走去,又吊了一個非常高的花腔,表達了自己十分喜悅的心情,“小人要叩謝此人!讓小人這一輩子,竟然能見到如此絕妙好詞兒!”
金秀笑而不語,小葉子笑道,“魏班主,這人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福晉就在您跟前呢,你要跪拜,還不簡單?”
“原來是福晉寫的?”魏長生狂喜,“我原本以為在定興縣那聽到的幾句乃是絕佳之詞,可不曾想,竟然還有這樣更好的!”魏長生忙跪下,這一次是心甘情願的致謝了,“多謝貴人!”
小葉子忙扶起來,“這會子,魏班主,可是已然信了我們家福晉所說的‘新戲之祖’的事兒了?”
“心服口服,自然是萬分相信了!”魏長生起身笑道,“卻不知這樣的好詞兒,用什麼曲調?”
“自然也要用新的,舊的那些一概不用,我業已安排好了人,他會處理好這個事兒,”金秀看了看左右,“怎麼回事,李鹿遠呢?今個魏班主入宮,他不出來迎接嗎?”
“昨個喝了一些酒,拉胡琴到了後半夜,”劉太監小心說道,“這會子隻怕還在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