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這些日子隱隱已經成為了梨園行當的泰山北鬥,聖地一樣的地位,京戲新設,新劇又是如此的轟動京城,凡是這個行當的人,一改昔日不願意在南府當差的樣子,彆人且不說,這幾位是一定要跟著魏長生了。
“有什麼戲都是這樣多旦角一起演嗎?”眾人聽到這個,實在是心動的很,素來演戲都是這樣一本戲,隻有一個或者是兩個角兒,昔日元曲的時候,更是誇張一些,整本戲,就隻有生,或者是旦角兒一人獨唱,其餘的人隻有念白的份兒,如今已然不同,大家夥都能撈到幾段詞兒唱,但一出戲就隻有一個角兒,或者說一出戲就隻有一個旦角兒是主角,其餘的人隻是輔佐之用,不可能是春花秋月,各展才華,聽到魏長生這麼說,幾個人都來了好奇心,“師傅能說說嗎?”
“不可說,不可說,”魏長生神秘一笑,“咱們以後走著瞧罷。”
魏長生上了馬車,蓉官跟在了他後頭,馬車轔轔,朝著西苑駛去,“師傅,”蓉官捧了一個盒子上來,“這是侯七爺給的賞錢,裡頭是五百兩銀子。”
“你收著吧,”魏長生對著銀錢似乎不怎麼感興趣,隻是說了一句,“怎麼七爺賞了這麼多?”
“如今師傅是天下一等一的紅角兒,尋常的堂會一概請不到的,七爺這給多些,也是尋常的。”
魏長生倒是對著自己有很清楚的認識,“這哪裡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是看在貴人的麵上的,”魏長生搖搖頭笑道,“可彆當真了!”
五百兩銀子,足夠三口之家二三十年過上舒舒服服的日子了,就算是魏長生再紅,這個時代的名角卻也不是會被追捧到如此的地步。
一路無話到了西苑,魏長生進了南府,先和劉太監交接完畢,又商議了一番明日的戲單,要唱什麼,預備下什麼行頭,如此商議了一番,小葉子跑了進來,“你們都開始說了嗎?內務府那邊要問明日的戲單了。”
金秀如今不太來南府了,畢竟身為內宮女眷,當然不方便是一直拋頭露麵,故此除卻來看魏長生等人排練要緊的劇目之外,隻是統籌事務了,特彆是明日要賜宴聽戲,要演什麼,還是要先派小葉子來聽了意思才好。
“是,已經談的差不多了,”劉太監拿了一個折子出來,“先聽《琵琶記》的臨江一折,然後再來一出《金山寺》,這是魏班主演的,後頭再來《渡江》,這是《龍鳳呈祥》裡頭的一折,這時候差不多就要休息了,等著晚一些,再預備下京戲幾折和南戲幾折,請萬歲爺皇太後賞戲。”
小葉子看了看,“其餘的倒是罷了,福晉的意思,還要應景的戲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也預備下來了。”
“什麼應景的戲?”
“冬日的戲,”小葉子吩咐道,“看看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