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說到這兒頓了頓,眼角閃過一抹戲謔。
“妞妞跟了徐銀生就沒有媽了,得喝奶粉。小孩子家家的腸胃弱,亂七八糟的牌子吃壞了就不好了。我會定期從杭城給她送奶粉回來,一罐也就五塊六毛錢。”
“妞妞一個月要吃三四罐,這個錢不能由我來出吧?”
“孩子既然跟了徐銀生,他一個當爹的連孩子都喂不飽,說出去也不好聽。當然我是妞妞的媽媽,不會讓他一個人養妞妞。妞妞的四季衣服,包括水果零食和玩具我包了。”
“另外妞妞長大了肯定是要上學的,她一個女孩子還得練舞習琴。”
“當然練舞習琴這些得看妞妞自己的喜好,她要不喜歡鋼琴,橫笛豎簫什麼的都隨她挑。無論如何樂器總得會一樣,還有書法繪畫,隻要她感興趣,咱當父母的總不能虧了孩子。”
“這學費包括生活費,不能讓我一個人出吧?”
“我也不占妞妞爸爸的便宜,到時候就一人一半好了。還有……”
“還有?”
孫念珍忍不住尖叫出聲,“一個臭丫頭你當是金疙瘩?沒有媽媽喝點米湯一樣活,還想喝什麼奶粉?怎麼不美死她去!”她大孫子徐金寶,都從來沒喝過這種金貴東西。
一個丫頭片子她憑什麼?五塊六毛一罐啊,孫念珍一想就心肝顫。
“至於什麼樂器繪畫,我們農家娃兒沒那些個講究,泥地裡打滾還不是一樣長的壯壯實實!”
季晴鼓起了掌,“說得好,滿地打滾一樣長的壯壯實實。”
“不過我的女兒,分明可以過的更好,在家穿的漂漂亮亮當個小公主。為什麼非要跟著徐銀生,做個滿地打滾的泥娃娃?”
季晴說著,看一眼四周,“我想沒哪個做媽的,不想自己的孩子過得更好吧?”
圍觀的人雖然對季晴說的那些話,也很震驚。
農村養娃,尤其是女娃娃,哪有這麼講究的?又是奶粉,又是什麼書法繪畫、習舞練琴。可季晴問的這句話,卻沒人會反駁。如果妞妞跟著季晴,真能過上這般神仙似的日子。
好像還真沒道理非要留在東風村,跟徐銀生吃苦受罪?
“那你也不能,不讓徐銀生見孩子吧?”
其中一個平日裡跟孫念珍混的好的婦人,弱弱道。
“我有說一定不讓徐銀生見孩子嘛?”
“隻不過怎麼見,何時見,卻得由我說了算。我要讓妞妞過好日子,就得努力賺錢,可不像有些人見天沒事乾,就想管彆人家閒事兒。我的時間寶貴的緊,你說呢?”
季晴問的是孫念珍,婆婆這兩個字她實在喊不出口了。
喊了兩次,已經是她的忍耐極限。
開口說話的婦人頓時臉色臊了個通紅,退開幾步。換在平日裡,她的戰鬥力不至於這麼弱。但季晴能把徐銀生一個大男人打的滿地滾,她可不敢把人惹急了。
萬一也打她一頓怎麼辦?找孫念珍嘛?
那女人摳門的緊,估計連醫藥費都不肯給她掏。
孫念珍張了張嘴,她是不講理,卻也知道引導輿論的好處。沒想到季晴這女人出去轉悠了一圈,不知打哪學了一身的本事。武能打的過季晴,這口才也見長了,她一時間居然說不過她。
但就這麼放過季晴,讓她帶著那丫頭片子去過好日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