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畫符師本來就不多,符籙產出也很少,這才造成了符籙供小於求,價格抬高的情況。要是張羨魚忽然放出一大批的符籙,而且價格低廉,造成哄搶的同時,也會壓低符籙的價格,對其他的畫符師並不友好。如果遇到心胸狹窄的人,說不定還會記恨上了。
張羨魚也想到了這種情況,點點頭表示讚同。
“至於以後,你完全可以隻賣朱符和紫符。一來朱符和紫符賣的人少,不會因為隱形競爭得罪人;二來就是能買得起這兩種符的,多半是修為高深的修者,你也可以趁機多結識一些人脈。”謝定心話鋒一轉,又說起了另一件似乎不相關的事情,“從‘威盟籙’之後,每一次升授,除了要通過考試,積攢到足夠的積分外,其實還有一道麵試。麵試由道協派出的‘三大師’主持,考核升授者的修為、心性、德行等等。而‘三大師’一般都是修為高深的修道者擔任。”
這幾乎是明示了,張羨魚明白了他的意思,覺得可行,“那以後我隻賣朱符和紫符,黃符則留著自己用。”
謝定心忽然朝他笑的特彆燦爛,“像我們這麼熟的,多賣點黃符也不要緊。”
張羨魚憋笑,“嗯,給你友情價。”
“對了,你有熟悉的製紙師嗎?”謝定心忽然想到這個問題。朱符和紫符的符紙都是特製的,符紙的數量少,這其實也是現在朱符和紫符少的原因。沒符紙怎麼畫符?
張羨魚搖搖頭。
謝定心道:“那我正好認識一個,等我出院了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兩人商量好了日後的發財大計,謝定心又給張羨魚畫了考試的重點,最後張羨魚留下五十張黃符,揣著新鮮到賬的四萬塊回家。
張羨魚琢磨著這四萬塊該怎麼用,他自己的存款加上之前的三萬獎金,手裡已經有差不多十萬塊,暫時是不缺錢了。想來想去,最後他決定以張建國的名義給希望工程捐款,以後賣符籙賺的錢最好也都捐一半出去,一來他自己安心,二來也是給張建國多積陰德。張建國過世後他連魂魄都沒能見上一麵,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投胎沒有,隻能用自己辦法給他多攢陰德,希望他在下麵一切順利。
一邊想事情一邊下樓,醫院電梯人太多,他順著樓梯慢慢走下來,卻忽然聽見一陣壓抑的哭聲。
“我上次就說是那個女的纏著他,你不肯讓我請人來做法,現在涵涵又出了事,如果不是那個女的,涵涵怎麼會又跳下去!他明明已經往回走了!”
“你現在弄這些就能讓涵涵醒過來嗎?”男人壓低了聲音,也有些煩躁,“醫生都說了他不能受刺激,你弄這些隻會讓他病情更加惡化!”
“可這隻是治標不治本!”女人聲音陡然尖利,隨即又立刻壓低了,哽咽道:“那個女生的鬼魂一直纏著涵涵,不清大師來,要是再有下一次怎麼辦?我受不了了,我整天擔驚受怕的盯著他,要是兒子出了事,我也死了算了……”
壓抑的爭吵之後,便是低低的哭泣聲。張羨魚站在樓梯上,沒有立刻下去。直到男人扶著女人離開,他才走下去。看著兩人的背影,果然是家屬樓跳樓的那個孩子的父母。
張羨魚垂眸思考片刻,抬腳跟在了夫妻身後。
病房在五樓,跟樓上謝定心的病房格局一樣,一間房隻有兩張病床,兩個護士輪流照顧著,雖然價格昂貴,但環境確實不錯。
夫妻倆注意力都在病床上的男孩兒身上,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張羨魚。叫做涵涵的男生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寬大的病服顯得他更加瘦削,張羨魚注意到他周身的死氣又重了一些,隻是胸口的那團白光仍然在頑強的堅持著。
等那團白光散了,男孩的壽命也就該走到了儘頭。
張羨魚平靜無波,轉身準備離開。離開時無意掃到病床側麵的窗戶,目光頓時一凝——
擦拭光潔的玻璃窗戶上,倒映著一張慘白的麵龐。那是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孩,頭發很長遮住了大半張臉,隻有一雙漆黑的眼睛透過發間的縫隙,緊緊盯著躺在病床上的男孩……
張羨魚眉頭皺起,下意識往前一步又頓住,想著該找個什麼理由進去時,卻發現窗戶上的影子已經消失不見。
一瞬間的衝動冷靜下來,他看了看男孩周身纏繞的死氣,那是將死之人的征兆,輕輕歎了一口氣,張羨魚放輕腳步離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