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上走。九環山上草木茂盛,雖然有樹林可以遮陽,但同時也增加了爬山的難度。好在有兩個女生嘻嘻哈哈調和氣氛,爬山的路程並不算枯燥。
往山裡走了兩個多小時,兩個女生說走不動了,隊伍便停下來休息。大家都帶了水和食物,把野餐墊拿出來往地上一鋪,就可以就地休息。
謝定心帶了不少零食上山,給兩個女生分了兩包辣條後就迅速的跟人熟稔起來,問人家學的什麼專業,大幾了……巴拉巴拉的聊了一大堆。他長得帥氣,又會哄人,兩個女生被他哄得咯咯笑,竟然還真透露了不少信息。
張羨魚話少,默默在旁邊聽著,聽見女生說到學校和專業的時候,順道拿手機搜了搜學校名字。本來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結果一搜還真搜到了一點東西。
搜索界麵往後翻一頁,就能看到幾條三年前的新聞。新聞內容大概是說有兩個大二的女生在放暑假後失蹤。既沒有回家也不在學校。宿舍的同學也不知道她們倆去了哪裡。還是家長發現孩子沒回家,又發現電話聯係不上,找到了輔導員才發現人不見了。家長報警找過,還在學校拉了橫幅試圖把事情鬨大。不過除了這短短的一篇報道後就再沒有找到後續消息。有可能是學校壓下來了。
新聞報道裡兩個女生用的是化名,隻有一張打了馬賽克的合照,張羨魚將手機拿遠一些,看看照片再看看被謝定心逗得花枝亂顫的兩個女生,雖然照片打了碼,但是依稀能看見左邊的女生嘴角邊有一顆黑痣,巧的是坐在謝定心左邊的女生,嘴角邊也有一顆黑痣,位置大小一模一樣。
不動聲色的關掉搜索界麵,張羨魚沒有動兩個女生分享的零食,拿出自己準備的麵包啃了一個,又喝了半瓶水,修整了半個小時之後,才提議繼續爬山。
九環山其實不高,但是因為在郊區還沒有開發過,周圍一片都是高低起伏小山丘,如果不是專業人士,往裡走深了很容易迷路。李煒拿著一張地圖,脖子上掛著指南針,領著他們輕車熟路的往裡走。
張羨魚開玩笑道:“群主你不是第一次來吧?好像對這裡很熟。”
李煒一愣,掩飾的笑了笑,“我平時就喜歡到處跑,爬過的山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經驗都積累出來了。”
張羨魚看著他發青的眼眶,心想果然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李煒多半是來九環山的時候出了意外,死在山裡了。也許;連屍體都沒有人發現,不然也不會留在這裡為虎作倀。
張羨魚笑了笑,沒有再多說引起他的疑心。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傍晚時李煒引著他們到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坡上,提議晚上就在這裡休息。山坡頂部比較平坦,周圍長了幾顆歪歪扭扭的樹,隻要把雜草除乾淨,鋪上睡袋就能過一晚了。
眾人都沒有異議,兩個女生留在山坡上除草,三個男生則去附近尋找枯樹枝生火。
張羨魚跟謝定心一起,兩人趁著李煒不在交換了一下情報,張羨魚看他一副春遊傻樂的模樣,到底還是良心未泯的提醒了一句,“她們的東西彆吃,都不知道是哪來的。”雖然現在是看不出問題來,但是誰知道是什麼東西變的。退一步說就算真的是瓜子,但那兩個女生都死了三年多了,難道還能指望三個鬼去給你買新鮮瓜子?
謝定心呆了一下,他瞅著瓜子看著沒問題就吃了,完全沒有想這麼深。這次他就打算跟著來野營的,根本沒打算動腦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張羨魚說完後他就覺得肚子不太舒服了。
表情扭曲的揉了揉肚子,謝定心抱著枯樹枝往回跑,“我去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活該。”藏身在珠串裡的藺無水沒忍住嘲諷了一聲。張羨魚摸摸溫潤的珠串,繼續撿枯樹枝。
等張羨魚回去的時候,就見謝定心也不跟兩個女生逗樂了,臉色發白的坐在一邊,跟個潮濕的蘑菇似的,無精打采。
“他怎麼了?”
兩個女生嘻嘻笑道:“吃壞肚子了。”
她們一出聲,謝定心的表情明顯又難看了一層。張羨魚憋著笑,在地上挖了個小坑生好火,然後把帶來的小鋁鍋架上去,再倒上礦泉水,放上一包紫菜蛋花湯包,煮開後在野外就是一份不錯的食物了。
煮好湯,正好李煒也回來了,一人用一次性的塑料碗裝了一小碗,捧在手裡慢慢喝。
張羨魚若有所思的看著三人,不畏懼陽光,能吃能喝、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的鬼怪他還是第一次見。就是不知道他們這個狀態是持久的,還是有隱形的限製。
張羨魚倒是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知道控製著他們三人的幕後凶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吃完午飯,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十月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白天雖然仍舊炎熱不減,晚上的溫度卻已經有初秋的感覺。尤其是在山裡,還要更冷一些。
五人圍坐在火堆邊取暖,一邊還堆著不少枯枝。大家都沒有玩手機,就各自分享一些自己遇見的趣聞。說著說著,兩個女生中的一個忽然提議道:“光說話也沒意思,不如我們來玩遊戲吧?”
另一個女生立刻附和,“什麼遊戲?”
“我都行。”李煒笑笑,看向張羨魚兩人。
謝定心和張羨魚表示沒什麼問題,就見最開始提議的女生俏皮的眨眨眼睛,笑眯眯道:“我以前聽人說過日本有個遊戲叫‘籠中鳥’,就是一個人扮鬼,其他人圍著‘鬼’轉圈,停下來的時候,如果‘鬼’猜到了背後正對他的人是誰,那個人就要代替鬼,並接受懲罰。”
她大概講了一下規則,其實就是很簡單的遊戲,跟國內的丟手絹異曲同工,張羨魚看著她期待的神色,下意識覺得這個遊戲可能有問題。
但他還是同意了下來。
“那第一局就先讓李煒當‘鬼’吧。”提議的女生挽著小姐妹的手,對李煒說道:“你閉上眼睛數到十再喊停。其實這個遊戲玩的時候要唱一首‘籠目歌’的,我們不用這麼麻煩,數數就好了。”
“被猜中的人,就要成為‘鬼’,並接受懲罰哦。”
女生的聲音很輕快,看得出她心情很好,好幾次說話時都笑眯眯的看著張羨魚和謝定心,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她不知道的是,邊上燃燒的火光映照在她臉上,不僅沒讓她顯得可愛,反而多出了幾分詭譎。
張羨魚朝謝定心使了個眼色,兩人會心一笑,張羨魚開口道:“那開始吧。”
李煒低頭閉眼蹲在中間,四個人按照男女間隔著站。女生說了聲“開始”,李煒就開始數數。他數的很慢,每一聲都像帶著沉重的喘息聲。張羨魚假裝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神色自如的轉著圈。
山坡上起了風,樹葉發出“娑娑”的聲響,溫度似乎也漸漸降了下來。
李煒已經開始倒數。
“三……二……一……停!”
在他喊停的那一刻,張羨魚剛好往前踏了一步,站在李煒身後的是那個嘴角邊有顆痣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