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辰第二天早飯的時候沒在餐桌上看到駱寒。
向來大早上精神奕奕的許諾一直在悶頭喝粥,見路星辰入座,對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餐廳裡氛圍較之平時差了很多。
路星辰四處張望了一圈:“駱寒還沒起嗎?”
這問題不問還好,一問,許諾難看的笑臉幾乎成了哭臉。
“駱寒走了,他說他……搬出去住兩天,星辰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心急了。”
許諾愧疚地說。
跟駱寒相處這麼多年,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要操之過急,駱寒這樣的性子更適合潛移默化。
可惜,每次事到臨頭還是忍不住,然後……把事情搞砸。
路星辰有些意外。
駱寒不像是這種遇事會跑的人呀,怎麼突然一聲不吭地就搬走了?
“彆這樣。”路星辰安慰許諾:“你看,你們母子之間都會有矛盾,我和駱寒……我們到底在一塊時間還短,難免會有磕碰,會越來越好的。”
路星辰越表現大度,許諾心裡的羞愧越多,她不知不覺紅了眼眶:“這事其實不是你們的問題,都是我不好,星辰,你說他要是一直住外頭了怎麼辦?”
“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
“我的意思是——”路星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們沒問題的,我保證,我很快會把他勸回來的。”
在許諾被受感動和期待的眼神中,路星辰突然一陣心虛。
這次不會牛皮吹大了吧,萬一駱寒真在外頭住個一年半載也不回來,自己在這個家還能住下去嗎?
·
“抱歉哦,沒有預約的話,是見不到駱總的。”
“哦……”
路星辰第一次來駱寒的公司,就吃了一個閉門羹。
大廳裡人來人往,很多人都回頭好奇地看著這個坐著輪椅的年輕人。
路星辰猶豫著要不要給駱寒打個電話,坐在前台秘書旁邊,麵容略顯稚嫩的小秘書湊過來,小聲道:“今天駱總一整天都不在公司,小哥哥你就彆等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嗎?”路星辰問道。
他坐著輪椅,和人說話的時候基本都是微微仰著頭的,頭頂巨大的水晶吊燈的光折射在他眼睛裡。從小秘書那頭看過來,隻覺得這個小哥哥眼睛亮亮的,靈動又吸引人,像是什麼偶像明星似的。
也不知道這麼好看的小哥哥,來找大老板做什麼?
公司裡都說大老板是有婚約的,不知道是不是與這位小哥哥有關。
可惜,今天大老板真的不在,不然的話,她一定會努力幫忙通報一下。
小秘書搖搖頭,抱歉道:“駱總的行蹤我們都不知道的。”
路星辰倒也不沮喪,他知道找人沒這麼容易的,但是他相信,隻要想找,也沒那麼難。
再不濟,他還可以給駱寒打電話不是麼?
路星辰轉身準備離開,電梯方向突然有人叫他。
“hello星辰。”
阮宇剛好從電梯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準備離開的路星辰。
路星辰就之前見過他一次,想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看起來有些陰柔,一身得體西裝的瘦高個男人是駱寒的朋友阮宇。
“你、你好。”
“怎麼跟老王一樣變結巴了,來公司找駱寒嗎?”
路星辰點了點頭。
阮宇笑著道:“你應該給他打電話的,他要是知道你來了,一準就奔下來了。”
路星辰掂了掂口袋裡的手機,臉不紅心不跳:“我忘了拿手機。而且前台說,他今天不在公司。”
阮宇一拍腦袋:“對對對,他今天去參加一個慈善義賣,那玩意兒每次都折騰好久,基本上去了不到晚上八.九點是出不來的。”
“這樣嗎?”路星辰有些失望。
阮宇看著路星辰,眼珠子一轉:“那也不是什麼特彆場合,走,哥帶你去。”
前台小秘書等阮宇帶著路星辰走了才敢把垂下的頭抬起來。
原來,這個好看的小哥哥名字真的叫星辰啊,還真……貼切。
·
“說起來,你們感情又不是不好,你乾嘛不同意駱寒把你們的婚事公布了呀?”阮宇是個能聊的,難得駱寒不在,他自然想從看起來比較無害的路星辰嘴裡套點話。
路星辰:“是……駱寒告訴你的?”
“對啊,他說是你不想說。要不你告訴哥哥一下,為什麼不同意公開?”
路星辰:“……”
不是他不想公開,是原主不想公開。
難怪昨夜許諾都說到那個份上了,駱寒還是不鬆口。
他答應了,即便被自己母親說“冷血無情”,也依舊堅守諾言。
路星辰心裡不起漣漪是不可能的。
後麵阮宇又旁敲側擊問了好幾個問題,路星辰都避開了去,阮宇見路星辰不是很想聊天,很有眼色見的不再多話。
很快兩人到了慈善義賣晚會所在的酒店門口。
“阮宇哥,我想了想我還是不進去了。”
阮宇以為路星辰是怕給自己惹麻煩:“沒事的,我剛才不是說了麼,也不是什麼特彆場合,都能進去的。”
路星辰垂著頭:“我怕駱寒不方便。”
畢竟他們結婚的事情尚未公布,他又是個傷病員,進去總會引起大量關注。
駱寒那麼不喜歡高調的人。
阮宇:“……”
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路星辰不想進去,阮宇也不勉強,他停下車,準備從後車廂裡幫路星辰把輪椅取出來。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
“麻煩你把我扶到那邊去,然後把輪椅直接帶走,明天帶到公司裡去?”
阮宇有些不明白路星辰的意思:“你腿還沒好,沒有輪椅豈不是很不方便?”
路星辰黑亮的眼睛一直都看著他。
阮宇恍然大悟,朝著路星辰比了個大拇指:“還是你們年輕人懂。”
路星辰:“???”
他們年輕人懂什麼了?
“你是想等下老駱抱你回去,然後再把你抱上樓……”
路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