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立香的請假, 南野秀一作為班長當然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作為曾經一起同生共死過的戰友兼保守著同樣秘密的‘密友’, 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來她這個‘病假’是在說謊。
昨天還活蹦亂跳向他打聽魔界植物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因為‘花粉過敏’病倒。
不過他並沒有不識趣的去追問原因,反而還要幫她把這個謊圓了。
比如承擔下這幾天她‘生病’期間給人送講義和作業的職責防止露餡, (被人發現她不在)還要去保健室跟殺生院老師對個口供。
病假條什麼的最後都是要彙集到保健室做記錄的。雖然殺生院老師是自己人(看起來跟立香關係匪淺), 但正是因為自己人才更要注意,不能因為此大意留下漏洞。
畢竟現在的島國並不安全。想到先前來找自己的那個, 名叫浦飯幽助的少年說的話。他就覺得自己應該更謹慎一些。
之前一直作為普通人生活的衛宮立香想不到的事情, 他作為盟友, 自然要幫她補全。雖說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但難免會被有心之人算計。
南野秀一一邊鞠躬跟老師道彆, 一邊想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永遠不是能夠用肉眼看到的有形之物。而是那些被包裹在身體裡, 在心底, 在大腦中的東西。
無論是人類,還是妖魔。
“哎呀。”
就在他走到保健室門口的時候,正巧從一個從保健室裡走出來的男人撞了個正著。
一個外國人。
一個比島國男性平均身高要高上一些的白人男性。二三十歲的年級,容貌溫和, 男生中很少見的肉粉色頭發整齊的綁成了單馬尾。
是沒有見過的生麵孔。
“抱歉,我應該更小心一點的, 沒撞到你吧?”
他靦腆的笑著。
“您是……?”
南野秀一遲疑的看著他。
“啊啊, 我還沒有自我介紹。”
陌生的男性清了清嗓子。
“我叫羅馬尼阿基曼,這學期將在醫務室做實習校醫。”他一邊說, 一邊拍了拍胸脯, “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 儘管來找我——啊,當然大家健健康康,無病無痛才是最好的。”
信賴的實習校醫,看起來像小動物一樣無害。完全不像一個已經成年很久的大老爺們。
然而南野秀一卻微微皺起了眉。
這是一個普通人。
毋庸置疑的隻是一個沒有特彆之處的普通人。但他卻總覺得他身上有哪裡非常違和。
至少沒有看起來這麼溫和無害。
學校裡發生的事情,立香自然無從得知。
她還在發呆。
因為自己麵前,真的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了。
原本滿山滿穀的妖魔鬼怪,全都消失了。
就在那絢麗的一擊之下。
咳,準確來說,是在那土豪氣息十足的大範圍投擲攻擊下。
從她背後出現的,足夠照亮半邊天空,讓她這個‘受益者’都睜不開眼睛的金色。並非是某種魔術,而是無數把樣式不同的,金光閃閃的兵器。
消滅妖魔鬼怪的方法也極其簡單粗暴。
就是把足夠多的兵器投擲出去,對它們進行地毯式攻擊。
那句話該怎麼說呢。
隻要錢多,砸都能把人砸死。
真是非常質樸而誠實了。雖說這裡丟出去的不是一疊疊的票子,但這些金光閃閃的武器恐怕也各個價格不菲……
這位不明真身的大佬,真實航空母艦級土豪了。
在現場見識到這一幕的京樂春水也驚了。
並非使用威力龐大的招式,也不是使用了某種高深的術法。
而是更加單純地更加簡單粗暴的,武力打擊。
是無謂的浪費,也是炫耀。
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自信,所以炫耀自己的強大、富有。
然而更可怕的是。
衛宮立香並沒有明顯的付出代價。
也就是說,借給她力量,是對方心甘情願,不計較得失的行為。
就算你不給我什麼,我也願意將我的力量交給你。
這樣的人,雖然自古就有,但翻遍曆史,也找不出幾個。
在還有神明存在的時代,這樣的人又會被叫做‘神之使者’或者‘神之眷族’。
因為他們可以使用在人類看來無法理解的力量,做到人類無法完成的事情。
——在島國,上一個有類似傳說的人,叫做‘安倍晴明’。雖然傳說中他並沒有明確的跟某個神明聯係在一起,但對很多島國人來說,他的存在,就同行走在人間的神明無異,是整個島國都家喻戶曉的大陰陽師。
人們或許不知道自己上學時的校長的名字,不知道管理自己居住的城市的市長的名字,但也一定會知道這個名字,聽過他的傳說。
“這可真是……”令人夢寐以求的力量啊。
並非是消耗品,而是可以反複利用的強大戰力。
隻要有她在。
難怪衛宮切嗣會找上他們,而並非是‘活在現實世’的任何勢力。畢竟這樣的誘惑,對還活著的人們來說,太過刺激了些。
被投射出去的武器們,在完成任務之後紛紛化作光屑消失了。
大片的光屑散去,宛如一場夢境的結束。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