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 立香其實並不討厭出門。雖說也沒那麼熱衷,但畢竟還是十幾歲的人, 有機會在外麵吃吃喝喝還是挺高興的。
隻是今天, 經曆了咖啡館修羅場和電影院馬戲團兩個事件之後, 她覺得自己可能沒有想象中那麼喜歡出門。
至少不喜歡這樣矚目的出門方式。
身為普通人……還是普通一點的生活方式更安心。
路邊的街燈亮起時,立香送殺生院祈荒上了回去的電車。目送她上車之後, 她才拖著莫名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家。
玉藻前離開之後, 雖然減少了一個‘光源’,但留下的殺生院祈荒也是一個‘大光源’。先前她有意收斂還好一點, 剛剛大概是起了跟玉藻前競爭的意圖,這時的她,格外的引人注目。
最後弄得從電影院出之後,立香不得不帶她跑了兩三家服飾店,接連換裝才算是逃過了‘飛蛾們’的跟蹤。
簡直就像什麼好萊塢影片中才會出現的場景。甚至立香在此之前都不知道, 原來自己還有著這麼強的反偵察能力。
大概也是近來這種種的不平靜生活帶來的影響吧。
橘發的少女揉著肩膀離開車站。其實身體並沒有那麼累,但也許是精神上的疲憊影響到了身體, 她總覺得身上隱隱泛著形容不來的酸痛。
“我回來了。”
她放下手中的包,站在門口一邊拖鞋一邊同留在家裡的衛宮士郎和桀派打招呼。
“您回來啦。”
覆在控製的漆黑魔神柱自然地招呼道。
“今天是你做飯麼?辛苦了。”
立香也一點不覺得奇怪的回應。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她現在已經可以平靜地把桀派當做平等的存在來對待了。
不管以前是什麼, 現在的桀派隻是一個失去了靈基, 隻能勤勤懇懇靠工作換取生存權利的小可憐而已。身為曾經的受害者兼後來害的桀派落得此境界的幫凶之一。立香覺得自己的良心稍微的有那麼一點點的痛呢。
“我哥呢?”
“士郎大人在接切嗣大人的電話。”
由於幾人都姓‘衛宮’,為了方便區分, 桀派一直以來都稱呼他們的名字的。不過為了以示恭敬, 名字後都會帶上‘大人’這一敬稱。
就在立香同桀派一問一答的聊天時, 衛宮士郎也掛了電話從樓上走了下來。
“你回來啦——怎麼樣,還開心麼?”
他一邊問,一邊走上前拿起立香放在地上的包,幫她提進屋裡。比起出去的時候稍微重了一點,大概是買了什麼東西吧。
“該怎麼說呢……總之,一言難儘啊。”
說到這個,立香就想歎氣。
今天的行程其實不多,地點也隻有那麼一條街而已。但其中發生的事情,還有她經曆的心境變化,卻是豐富到放到電視劇裡都可以演個三五集的程度了。
頂尖美女之間的交鋒從不用靠任何陰謀技巧,她們本身,就已經是最強的武器了。
——當然,玉藻前到底是男是女還有待探究。
“哥,你還記得玉藻前麼?”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從這個兩人都知道的意外角色開始說起。
說來也很意外,在有著‘正常情況下英靈並不能長久的存在於現世’的認知的前提下。雖然沒有親眼見證玉藻前的離去,但她一直以為,他跟其他的英靈一樣,已經回去了的那個被稱作‘英靈座’的地方。
萬萬沒有想到,他的‘離去’並非是返還,而隻是普通的先一步離開了而已。
“當然記得。”衛宮士郎點了點頭。
不說在那種情況下得到了他的幫助這點,就‘玉藻前竟然是個男人’這一點就足夠讓人印象深刻了。畢竟無論在哪個故事當中,提到‘玉藻前’,就一定會是禍水等級的大美女。
這就好像‘安倍晴明是男性陰陽師’一樣,就像天理一樣理所當然的認知嘛——不過話又說回來,源賴光竟然是為女性這點,也足夠顛覆認知的了。
但就算這樣也沒有玉藻前是男的來的震驚就是了。
“玉藻前怎麼了麼?”
衛宮士郎好奇的反問。
回來前前後後也有半個多月了,怎麼今天突然提起來了?
“事實上,我今天碰到他……不,她……唉,總之就是遇到了玉藻前。”立香糾結了一下也沒定下究竟是該用‘他’還是‘她’。
簡直是薛定諤的性彆啊,玉藻前。
“怎麼回事?”
衛宮士郎也嚴肅了起來。
他雖然還沒有完全弄明白‘英靈’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也明白,英靈們是因為聽到了立香的召喚才會短暫現世的存在。如果不是有特殊情況或者特殊的技能,是沒辦法以正常的姿態留在這個世界上的。
因此他也同立香一樣,認為不知何時消失不見的玉藻前是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立香皺眉,“總之,今天遇到了玉藻前,然後拜這家夥所賜。差點就引發了轟動。”
“引發轟動?”衛宮士郎眨了眨眼,不記得自己今天有看到什麼大動靜的報道,於是又追問了一句,“他做了什麼?”
“他……額,她,當著一個癡迷於自己的粉絲的麵,向我……”
立香遲疑了一下,總覺得說對方向自己告白了這件事,有點羞恥啊。還有自我意識過重的傾向。
畢竟隻是說‘喜歡’而已,也不一定就是那個意思嘛。
那個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