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立香的大腦中是一片空白的。
什麼海神, 什麼女神,什麼儀式, 統統都不在她的注意範圍內了。
她的眼中隻看得到半空中那純白如雪一般的女性。
儘管已經有差不多一年沒有見了,但她還不至於認不出自己的養母來。
她也顧不上思考後續了,拔腿就往正中間的石台上衝去。在她身旁的狄蒂絲剛反應就伸手抓她都沒有抓到。
立香沒有在意牆壁上不知何時開始浮現的神秘圖案,也不去想逐漸亮起的祭壇主體上的圖騰和文字有什麼意義。甚至感受不到正在逐漸充滿整座神殿的神之威壓。
動作迅猛而矯健的少女就像橫衝直撞的小豹子一樣衝過了層層光鏈,衝到了正中間的台子上。三步並兩步蹦上台階。英勇無畏的就要爬上正中間的長方體高台,把半空中的年輕女性拉下來。
“靜謐!”
立香衝上台子的時候,大聲呼喚著深藏於自己影子之中的漆黑少女。
她不管波塞冬究竟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什麼聖杯不聖杯的, 她隻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個儀式繼續下去了。就算為此要乾掉這個什麼船王之子……不, 這個已經成為‘神明’的家夥。
敢對她的親人動手, 就算是神明她也要乾掉給你看啦!
渾身漆黑, 隻能勉強看得清輪廓的少女從立香腳下的影子中衝了出來。沒有絲毫遲疑的衝向了穿著傳統希臘式長跑的藍發少年。
儘管並非‘靜謐’本人, 僅僅隻能說是一段擁有力量的殘影, 但隻要是立香的命令, 無論是什麼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無論是殺戮還是保護, 無論是敵人是人、是怪物……亦或者是神明。
“有趣。”
立香的行動,波塞冬自然看在眼裡,向著自己衝過來的靜謐他自然也看到了——隻不過他並不在意,甚至還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
事實上,靜謐的攻擊他並沒有放在眼裡, 他感興趣的, 是已經衝到台上的立香。
他萬萬沒想到, 這個本應是意外的人類少女竟然能夠真的穿過光鏈衝上來。
要知道,現在儀式已經開始了。
一切雜質,本都應該被排除在外——就連狄蒂絲都隻能站在外部旁觀。要知道,狄蒂絲可是他的助手呢。卻都因為本體隻是普通的魚類而並不能踏入其中。
這些將祭壇圍繞起來的光鏈,在激發這些人類女性深藏於血脈中的神明血脈的同時,也是堅不可破的屏障。
如果她真的隻是普通的女孩子,那麼就算撞死在這裡也是不可能跨過這一條線的。
神明同人類之間的差距,就是這樣鮮明而又遙不可及。
“這可真是……”
靜謐的攻擊撞到了流動的藍色屏障上。淺淺的藍色屏障將波塞冬整個人籠罩在其中,任由靜謐的攻擊有多凶狠,都隻能在屏障上撞出一道有一道波紋,而無法傷害到其中的波塞冬分毫。
波塞冬看向立香,眼神中是像找到了新玩具那樣的欣喜。
“明明沒有神明血脈,卻能走到這裡……這是為什麼呢?不、不可能是因為儀式有了差錯,那麼就是她身上的問題了……究竟是因為體質特殊?還是身上帶著什麼特殊的寶物?”
儘管極少會出現,但人類當中確實會有一些體質特殊,或者機緣巧合的獲得了古老寶物的個體。
畢竟千年前確實有許多半神英雄們使用過的器物沒有被回收會奧林匹亞山……
但看起來並非是這樣,如果她身上帶著這樣的東西的話,他應該一下子就能認出來才對——畢竟那是跟他同源的存在。
是其他文明的遺物麼?
還是……
他興趣盎然的看著爬上石台,拚命伸長了手臂去碰觸半空中聖杯衣角的少女。然後抬起手,一掌揮開攻向自己的靜謐,就好像揮開一隻小蟲子那樣不費一點力氣就將她打飛了出去。
“你究竟是什麼?”
他一步步,不緊不慢的走向逐漸蘇醒過來的祭壇。
雖然是突然出現的插曲,但卻意外的有意思。
作為等待時間中用來消磨時間的道具,真是再好不過了。
“你對我母親做了什麼?”
立香沒有回答波塞冬的話,而是厲聲質問麵前姿容出眾的男神。
“母親?”波塞冬狀似訝然的看著立香。
“啊啊,你說聖杯啊。”
他停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我隻是物儘其用了而已,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但作為補充魔力的工具還算趁手。”
是什麼時候呢?大概是某個宴會結束後的夜晚吧。他聽到了那東西的聲音,告訴他有‘聖杯’這麼個東西。
作為神明,人類定義上的寶物對他來說並非是什麼太了不起的東西,自然也明白‘萬能的許願機’這種說法背後實際上情況。
不過他還是接受了那東西的‘好意’。
畢竟在這個神明已經遠去的時代裡,他確實需要一個優質的力量來源來確保成功。
波塞冬漫不經心的回應著。等待的時間裡,他並不介意當個仁慈的神明,滿足一下人類的疑問。
“倒是隱藏的還挺深,為了讓她恢複原本的樣貌,確實還花了些功夫。”
自覺做了一次好神明的波塞冬走到了立香麵前。
“還有什麼想問的?看在你和聖杯都派上用場的情況下,再多回答你一兩個問題也沒關係。”
然而立香這一次並沒有開口,而是在波塞冬站定的時候,凶狠的揮出了一拳。
儘管站在麵前的少年有著舉世罕見的俊美容貌,但立香這一拳卻沒有一絲留情的跡象。帶著拳風揮向波塞冬的臉。
波塞冬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