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潘多拉。”
另外的某個地方。
羅馬尼?阿基曼正一臉嚴肅的說著自己的分析。黑暗降臨其實很短暫, 當然這也許隻是他的錯覺,畢竟黑暗中沒有參考物, 一切都隻能憑借自己的感覺——若是自己被感覺所欺騙,產生了錯誤的認知……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在黑暗過後,他就發現自己站在了同先前完全不同的地方。一處四麵都有樓梯的怪異平台。也不知這個平台是用什麼材料做的,看起來就像鏡麵一樣平滑。隱隱還能看到自己的倒影,雖然總的來說並不難看,但因為太空曠了, 會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好在他不是獨自一人,還有幾個同樣被帶過來的人作伴。
他原本不願意僅憑主觀判斷就下定論的, 畢竟目標錯了的話, 那麼很有可能大家的努力都會白費。就像出發的時候走錯了方向,接下來就算花了彆人許多倍的努力, 也不一定能及時到達目的地。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 如果不先定個目標努力一下, 那很可能後麵很可能連努力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他說出了根據現在已經拿到的線索,做出的最初也是最終的判斷。
“說到滅世這種事情, 其實在人類史……或者說,人類文明流傳下來的史詩故事裡已經有過很多次了。甚至各地都有不同的版本。”
“最出名的大概就是‘大洪水’係——大洪水係滅世故事在很多文明中都有,從美索不達米亞平原, 到希臘,再到印度甚至南美的瑪雅文明, 都有情節類似的‘大洪水滅世’傳說。其中最廣為流傳的, 大概就是‘諾亞方舟’了。”
“隻不過這一次, 我沒有看到‘洪水’,也沒有看到‘象征延續的一男一女,和成對的動物’。”
大洪水係滅世故事總結一下基本就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在被告知接下來有洪水滅世之後通過某種手段存活下來,延續了種族。
這麼一個主線。
或者是乘船,或者是躲在山洞裡。
總之,他們都想辦法躲過了洪水,開啟了新世紀的篇章。
介於這個是世界範圍流傳最廣的神話,也是跟‘新舊生命交替’最相符的故事,他一開始是把這個猜測放在最優先的。
但隨著敵人展示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他就覺得這個可能性越來越低。
恩茲華茲準備的,是糾集了這顆星去上剩下的所有魔力才可能完成的大儀式。這種規格的儀式幾乎不可能是恩茲華茲家完全自創的。
他們一定會有一個依據,一個藍本。
隻有這樣,才可能通過對過去的某個‘奇跡’的再現,達成目的。
“為什麼不可能是洪水?那些黑色的液體不也可以象征水麼?”
巴潔特立刻提問。
“雖然那些液體可以看作水,但是數量還是太少了。”羅馬尼?阿基曼搖了搖頭。
“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象征‘延續’的配對。”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一隻公貓和一隻母貓。
‘延續’的核心是所有生命都是成雙成對的存在。但就目前展示出來的線索,作為關鍵的隻有那個黑漆漆的立方體,還有封在連接地麵和立方體之間的黑柱當中的少女,艾麗卡。
“那麼大膽聯想一下,如果把立方體看作是箱子或者盒子這種可以盛放某種東西的容器,而金發的少女又是打開這個容器的關鍵的話……”
“是潘多拉的魔盒。”
這下,就連克洛伊也反應過來了。
“潘多拉的魔盒?”巴潔特重複了一遍,也跟著反應過來了。
“就是那個打開了之後,放出了戰爭、疾病、痛苦等會折磨人類的事物的魔盒麼?”
“對。”羅馬尼?阿基曼點了點頭。
“但根據神話故事。雖說魔盒中出現了無數負麵的,會讓人痛苦的事物,但同時,也有一樣東西存在於其中,那就是‘希望’。”
“我懷疑,恩茲華茲家的人是想要打開潘多拉的魔盒,得到其中的‘希望’——當然,這個希望按照安潔莉卡的說法,是已經有了具體的表現的。就是讓人類變成可以在新世界也可以生存下去的姿態。”
舊世界已然無法拯救,那麼就隻能寄希望於新世界了。
“但是也不能保證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就一定能得到希望啊——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麼。”克洛伊搖了搖頭。不太敢相信恩茲華茲家竟然敢寄全部的希望於一個神話故事上。
“然而不這麼做,更沒有希望。”羅馬尼?阿基曼倒是多少能了解。
而且在分析過後,他也覺得這個儀式大概是成功率最高的一個。畢竟他們的願望是‘保住現有的人類’。大洪水係滅世故事裡的‘一男一女’就不符合這個理念了。
“所以我們的敵人其實是潘多拉?”
“乾掉潘多拉我們就勝利了?”
克洛伊和巴潔特幾乎是同時開口。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不不對,不是這樣。殺掉潘多拉固然能讓恩茲華茲家的大儀式失敗,但卻很可能在同時讓這個世界徹底走向末日。”
這是恩茲華茲家花了千年的時光才最終完成的大儀式,而這個世界中,人類並沒有第二個千年可以準備了。
而在場的人們……恐怕沒有誰想就這樣背上一個加速滅亡了人類的大鍋吧。
“這……”
就算巴潔特一直以來都是先打了再說的直腸子,也明白了羅馬尼?阿基曼的顧慮。
她自然也不想作滅亡人類的那個人。
但這樣一來,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殺掉潘多拉,或者阻止恩茲華茲家的大儀式,人類會滅亡。但若是就此妥協,那麼美遊就會被當做聖杯而犧牲。
完全就是進退兩難的死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