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 躺在床上的男人準時睜開了眼睛。
多年的作息習慣讓他不需要鬨鐘也可以在天剛亮的這個時間醒來。
雖然這一次終於擺脫了種種束縛和壓力。但大概因為他本性就是個無趣的男人的原因, 就算自由了, 生活也沒有太大的改變。
也許是他被害妄想。
他總覺得就算沒有‘世界’這樣沉重的威脅, 也還有其他的一些什麼在威脅著, 好像頭上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逼著他不能停下腳步,就算沒有明確的方向也要一邊走一邊努力。
——也許是因為這一次, 他和立香都是人類, 沒有了英靈的幫助, 不再具備麵對諸多危機的自救能力的過吧。
總覺得多掌握一些知識技巧什麼的, 麵對危機時就能更多幾分籌碼。
反正, 他就是樂觀不起來嘛。
他自己也很討厭這種悲觀心裡來著。
但無論什麼, 一旦涉及到‘本性’就……很無能為力了。(消極)
當然,他也有好好享受這得來不易的人生和自由的。
畢竟這是凝聚了‘所羅門王’還有‘羅馬尼•阿基曼’這兩個個體的全部心願和期望才終於得到的。
比起曾經孤注一擲的拚死努力,現在無疑悠閒的多。
每天都能快樂摸魚。夏天攤在空調下吃西瓜吃冰糕看電視, 冬天鑽在被爐裡刷網頁。對於一個胸無大誌的男人來說, 這已經是天堂了。
啊,人生是如此的美妙。
思緒回籠。
睜眼,稍稍賴床一下之後起床, 一邊洗漱一邊想著今天要做的事情,換好衣服之後吃一頓甜甜的早餐。
羅馬尼•阿基曼一天的生活就要正式開始了。
他現在一邊做研究,一邊在大學當講師。
好歹也是靠了七□□種證, 讀了四五六個學位的人。隻是當個講師還是做得到的。
其實按照原本的計劃, 他是打算繼續當校醫的。但是大學畢竟不同於高中, 不僅學校大, 還分不同的校區。
……這樣的話他作為校醫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嘛。
更何況殺生院祈荒也已經從英國回來在學校任職了……作為男性,在性彆上,他天生就比同為女性的殺生院祈荒弱勢,再跑去另外一個校區的話,那不就是什麼都完了嘛。
他可是要保護立香不遭殺生院的毒手的人啊。
雖然這位殺生院祈荒是沒用覺醒的……但老實說,沾染過魔神柱之後,她究竟變化了多少,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
沒看直到現在,桀派見到她都一副要高|潮昏厥過去的樣子麼。
如果不是殺生院祈荒身上有什麼能刺激到他的地方,不會這麼誇張。
尤其!這麼多年來她的追求者多如牛毛,不分性彆遍布全年齡,她都沒有交往過其中任何一個。
隻是如同雪山之巔的濃豔誘人的絕世之花,自顧自的璀璨搖曳著。偶爾似真似假的散播一下‘心有所屬’的傳言。
這樣的人,真是太危險了。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她們是同性才要阻撓,而是單純地對殺生院祈荒其人感到不放心。
這個人身上的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多了。就算現在看著是深愛著立香,但誰知道得手之後會不會覺得目的達到了而失去興趣?
或許對她來說隻是一場漫長的狩獵,但對被狩獵者,對立香造成的傷害恐怕會深到難以彌補。
而他,就是為了守護立香才會出現在這裡的嘛。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嘛!
綜上所述,今天的羅馬尼•阿基曼,也鼓足乾勁兒,像個戰士一樣的奔赴戰場(學校),準備開始一天的戰鬥。
“阿嚏!”
剛下了課,正跟朋友一起去食堂的衛宮立香猛地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感冒?”
身旁同樣是曆史係的朋友轉過頭來。
“……就是有點癢。”
立香摸了摸鼻子,沒再感覺到剛剛那克製不住的癢意。
……彆是那一瞬間,有人念叨我吧。
哈,怎麼可能。
立香自己就先否決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猜想。
太自戀了。
“哈,彆是因為他才癢吧。”
好友揶揄的用手肘捅了立香的胳膊一下,對著斜前方努了努嘴。
不遠的樹下,一個容貌清秀的異國青年正站在樹下。柔軟的暖色短發剛剛過脖子,雖然少了幾分長發時的書卷氣,卻也多了幾分清爽的英氣。
儘管還沒有‘男子漢’的硬氣,但也不會讓人覺得是一副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綿軟模樣了。
羅馬尼•阿基曼剪頭發是立香高三畢業的時候。也許是覺得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或者是新生活即將開始之類的原因,羅馬尼•阿基曼突然遞給立香一把剪刀,拜托她幫自己剪頭發。
“……剪發?”
老實說,立香是真沒想過他找自己竟然是這個原因。
畢竟從她認識羅馬尼•阿基曼開始,對方就一直是這個造型。一點不多,一點不少……就好像固定下來了一樣。無論季節怎麼變換,身上的穿著打扮怎麼變換,隻有這個發型風雨無阻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