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陳銘一聲高吼,未及動手,不遠處的槍聲已然鳴起,化作一道嗚啼,瘋射而出。
正當時,數米開外的韓子禾聞聲,霎時便鬆開扣住楚錚的手,條件反射的就著手邊兒的金屬玩具組裝零件兒,遙射而去。
同時出手的,還有楚錚和他的戰友。
然而,頃刻間便擊斃了出手的人,也不能阻攔已經尋到目標的子彈。
“小心!”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的魏芸,竟然本能的揪住郝清的雙臂,整個人借勢一轉,在子彈襲來之前,化作最最堅固的盾牌,貼在郝清的身前,任子彈無情地穿透她那單薄的身軀,任她體內的熱血被濺出了血花兒點點。
溫熱的液體,在她模糊的眼前綻放出最美的瞬間,正若那一現綻放的曇花,在最美的刹那極儘燦爛之絢麗,襯得周遭如若無物,天地間唯有那一瞬的華豔,從而一眼鑄成萬年。
“芸芸!”郝清極力的一吼,一雙充滿力量的臂肘,狠狠地扶住被子彈慣性推倒的妻子。
從沒有如此膽顫!
郝清從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了十幾載,從未料想還會有什麼讓他驚懼到無措。
他從來都知道魏芸的心思,也有信心等到她想明白的那天。
可他沒想過,幸福竟然來得這樣迅速,自從危機後的重逢,看著妻子好像回到初見時的模樣,他就知道,回心轉意後的妻子會和他幸福走下去。
可是,難道就因為幸福來得太突然,所以就要讓他承受那迅雷不及掩耳的痛楚?←思緒在被動罷工的腦海裡無序的紛揚,郝清隻覺得心中太過憋痛,恨不得仰天長嘯訴儘心中的悲苦淒然。
但是,他不能,至少此時此刻他不能!
郝清腦袋裡唯一一根清醒的弦提醒他,要鎮定要鎮靜!他現在要做的,是把魏芸送上救護車,醫生!醫生!隻有醫生可以救她!
對!對!對!還有希望!
郝清腦子裡無限放大了這個念頭,他迫不及待的抱住妻子,任淚水一層又一層地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就像一個膽小鬼,懦弱地不敢直視自己妻子身上的創口。
“沒事兒的!會沒事兒的!相信我!”郝清隻覺自己好像在三九天進了冰窟窿一樣,渾身好似凍得格外僵直,就連抱起妻子,都顯得困難異常。
“老、老郝……”
“彆怕!芸芸,彆怕!我在這兒呢!”聽到妻子發出來的微弱的呢喃,**已經摸得半乾的眼眶中,原本控製淚水的防線再度崩潰,像是瀉下的山洪,奔流不止。
他哆嗦著身子,將臉頰緊緊地貼在魏芸的發旋上,使勁兒磨蹭,哽咽著顫言:“沒、沒事兒的,會沒事兒的,咱們這就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