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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禾自己驅車從陌門出發,直達鄭源之前告訴她的聯絡點。
華夏居於此地常駐的聯絡點,和韓子禾以為的相差無幾,是一處居於鬨市建築中,最最普通的民居。
嗯,位於繁華街角一處三層小樓。
推開樸實的木柵欄,韓子禾掃掃肩膀上落下的蒙蒙雨珠,按響了門鈴。
沒有錯,出發時,還是豔陽高照,出發不久,就開始下起了微雨。
等她到達目的地時,目的地的地麵已經濕透了。
幸好雨隨下,但這勢頭不大,反而給氣氛平添幾許溫柔親和。
門鈴的響聲很有特點,韓子禾不規則的按了幾下,裡麵才傳來了動靜。
聽著裡麵傳來陣陣狗吠聲,韓子禾有片刻怔然,好像來到了十八.九.世紀的歐羅巴。
雕刻著繁複花紋的門被推開,立刻有一種溫熱氣息撲麵而來,韓子禾聞了聞,嗯,這氣息裡麵還夾雜木屑香味,大概是裡麵使用了壁爐緣故。
“請問客人何來?”
“東方。”
“時間有點兒早?”
“本該伴霞而來。”
“既然來者是客,請進吧。”
“煩請帶路,多謝。”
韓子禾跟著前麵那個平平無奇麵孔的男人走了進去。
隨手關上門,就見那男人在牆壁上按了幾下,韓子禾就聽到外麵那扇門門鎖被鎖上的聲響。
雖然之前鄭源已經多番叮囑過見麵的程序,雖然上輩子這樣的接頭她已經經曆過了不知多少次,但是每回經曆,她都會條件反射一般頭皮一緊,全身的肌肉瞬間出於爆發的狀態,保證她隨時可以進攻或者退守。
前麵的男人似乎沒有感應到韓子禾的防備,他隻是默不吭聲地引領著韓子禾往前走。
“上樓。”
男人走到樓梯處時,微微頓了一頓,衝韓子禾頷首,用那有點兒嘶啞的聲音道,“跟上我。”
韓子禾微點頭,回應的也很簡單:“好。”
她跟隨著對方一起循著旋轉樓梯拾級而上,一步一步地走,大概走了百十來步,韓子禾才聽對方又開口:“到了。”
聽到他這麼說,韓子禾來回巡視起來,根據感覺判斷,這裡應該是閣樓了。
雖然周遭視線十分昏暗,但是韓子禾向來於黑夜中視物清晰,所以很清楚的看到對方帶她走到一處暗門前,若不是此人帶她來,她第一時間根本不會注意到這裡,更不會發現這平平無奇的牆壁會是一扇門。
“咚咚咚。”男人敲響了門。
很快,裡麵給出了反應:“誰啊?”
“客人不請自來。”
“你自己招待便可。”
“於理不合。”
“……”
“不見?”
“進來。”
他們倆一裡一外對話的挺痛快,韓子禾在一旁默默聽著,隻感覺自己的身上都要泛起雞皮疙瘩來了,當真尷尬啊,也不知道哪個缺心眼兒的想的這麼個對話,他們倆說的如常之極,可她這個旁聽者,嗯,兼顧扮演一個好像很不受歡迎的角色之人就尷尬啦。
“你進去吧。”
正當韓子禾徑自腹誹的帶勁兒,前麵的男人身子一側,將門轉開,衝韓子禾示意。
韓子禾知道按規矩他不進去,他會在外麵蹲守,便衝他點點頭,自己推門而入。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
彩色玻璃窗,讓本就昏暗的房間顯得愈發沉悶。
男人所站的位置,位於書架一旁,書桌之後。
沉重的實木書桌看上去大氣厚重,書桌之上的桌燈看上去很複古,好像.民.國.時期.政.府.辦.公.廳用的桌燈。
引人注意的那隻桌燈旁邊,整齊的放著一排厚實的書冊。
書冊之下,也就是書桌桌麵正中,那裡放著一本信紙和一支擰開的鋼筆。
韓子禾妙眸隨意的一掃,就將上述一切全都看在眼裡,不過兩三步的工夫而已。
她用了五六步,便走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站定了身形時,距離書桌有半米之遠。
“請坐吧。”對方一開口,韓子禾就怔住。
原因無他,蓋因這個聲音於她而言,簡直太熟悉了。
韓子禾心裡有一個名字隱隱浮現。
而隨著對麵的人轉過身形,擰開了桌燈,讓燈光光線將他的麵容映照清楚時,韓子禾心裡那個名字也脫口而出了:“趙郡承?怎麼是你!”
“韓老師,好久不見!”趙郡承那張熟悉的麵龐,露出真心微笑,衝韓子禾說道。
韓子禾見到他,第一反應就時雙眸睜圓:“他們不是說你支教去了?”
趙郡承臉上的笑容愈發爽朗:“韓老師,一開始我是去支教了,沒有錯,我到那裡時,您不是還和我聯係了許多次?”
韓子禾點頭:“後來,那裡信號不好,我就隻能給你寫信,你一開始還有回音,但是到了後來,就杳無音信了,我記得還給你所在的學校聯係呢,他們說你被調到了大山裡麵做義教,通訊不便。
他們還說,你有留言告訴找你的人,說一切都等你回來再說,你到時候會主動聯係我們的,也正是從那兒以後,我才沒有再聯係你。”
說到這兒,韓子禾反應過來道:“那時,你已經參軍了?”
趙郡承聳聳肩:“本來是打算幫那處地方的學生們普及知識的,順便看看能不能搏一搏資曆,沒想到,讓我誤打誤撞,碰到了部隊的人們,因為知道了不是自己該知道的事情,又不想暫時被他們安置在一處地方隔離不知多長時間,所以就參加了考核和訓練,沒想到還真讓他們看上了。”
他這麼說輕描淡寫一說,韓子禾心裡盤算著,卻是數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