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大哥,是不是再加兩個菜?”小楊從廚房出來。
趙新宇這幾天在家淨吃好的,“有沒有手擀麵?”
“就你會吃。”張躍民瞪他一眼,從冰箱裡拿幾盒冰激淩,又拿一袋手擀麵,讓小楊煮好用冷水過一下。
張家早上吃得好,晚上吃的少,中午吃得飽。六個大人和倆孩子,每天中午都會準備五六個菜,雖然其中一兩個是涼菜,可還有好幾個熱菜。熱菜裡麵有菜湯,趙新宇就用菜湯拌麵。
張躍民也這麼吃,米飯留給家人和張學軍。
肉湯拌麵有滋有味,兩個小孩也喜歡,眼巴巴看著爸爸拌好,倆小孩就擠到爸爸身邊,一人扒著他一個膝蓋,仰起頭等著投喂。
每每兩個小孩這幅模樣,張躍民就是天大的氣也沒了。
梁好運故意逗他倆:“到媽媽這兒來,媽媽的米飯也好吃。”
倆小孩隻是瞥一眼媽媽就繼續盯著爸爸。
張躍民能怎麼辦,隻能先喂孩子。
好在倆孩子大了懂得饑飽,吃的差不多就要喝水。
梁好運讓他們喝一點,給他們擦擦臉擦擦手,就帶他們睡午覺。
張躍民此時也差不多了,和趙新宇送張學軍回去。
趙新宇和張躍民買的東西一直在車上,張學軍誤以為趙新宇買的零食。到教學樓,東西到張學軍手裡,張學軍當場愣住。
張躍民笑著說:“本來就給你買的。做戲做全套,不然我還是個當哥的嗎。”話音剛落,有人過來,看到張躍民就打招呼:“張大哥。”
張躍民頷首微笑:“和同學分了吃吧。走了,有事打電話。”
張學軍沒張躍民的聯係方式,但有張爺爺以及張家的座機,都是老村長給他的。以免他被陳思綁去,不知道該找誰求救。
張學軍看趙新宇,想問他什麼時候來,又怕說出口讓他為難。
趙新宇笑著說:“安心等著吧。”然而晚上險些把這事忘了。
廢了多年的國足出線了。
趙新宇興奮的要開茅台慶祝,被梁好運攔下,因為不值啊。
梁好運不能說實話,隻說世界杯小組賽出線再開也不遲。到時候配上煙花,再弄幾個下酒菜。這大晚上的也沒個菜,喝什麼啊。
趙新宇覺得他師嫂說的在理,又把茅台藏起來。
翌日下午,趙新宇興衝衝回家,家人也在聊國足居然雄起了,拿世界杯冠軍指日可待。
當晚,趙爸爸也讓保姆做一桌好菜。
趙新宇又在家大吃大喝兩天,回部隊了。大概一周,部隊去公安大學查張學軍。張學軍政審沒毛病,主要查他在學校這幾年表現。
稱得上品學兼優,部隊很強勢地把他定下來。
樹葉黃了,菊花謝了,冬天的腳步近了,張學軍的女朋友忍受不了他那個神經病學姐,跟他分手。張學軍家中有兄弟姐妹,父母有人幫襯,張學軍了無牽掛的成為一名軍人。
原本張學軍擔心學校卡著他,張躍民給他出主意,提前畢業。
張學軍廢寢忘食幾個月,同學以為他瘋了,殊不知張學軍悄無聲息的把畢業的事提前搞定。也是因為他瞞得嚴實,消息傳到陳思那兒,張學軍的檔案都調走了。
換個人學校肯定不會幫他。因為以後無顏麵對朝夕相處的同事,也就是陳家母女。張學軍是部隊領導指定要的人,看起來大有來頭,不好得罪,學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張學軍才能這麼順利。
常言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張躍民虛歲三十四歲,看著再像二十出頭,也不是小年輕。因為臉上沒了嬰兒肥,也沒了稚氣未脫的氣質。
張躍民又是張學軍他哥,張學軍的同學,還有他那個師姐陳思都以為他二十四五,研究生在讀。
帝都大學學生多,研究生卻不是很多。張躍民長得出挑,雖然陳思不知道他叫什麼,卻有信心找到他。
然而陳思找找了整整一個月,找遍所有研究生教室以及實驗室沒找到張躍民,更不見趙新宇。倆人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陳思意識到倆人可能已畢業,也有可能壓根不是帝都大學的。這上哪兒找去啊。
實在沒辦法,陳思讓她媽出麵找校長,誰把張學軍弄走的。
人到了部隊,甭說校長,市長出麵也沒用。除非市長在部隊有人。校長就告訴陳思他媽,有個叫趙新宇的可能是陳思要找的人。
陳思得了這個人名立即找他爸。
趙家小門小戶,她爸有辦法查的一清二楚。趙家不是,而且檔案在軍部,隻憑一個名字,陳思的爸還沒這麼大能量。
第二年開春一開學,陳思就去帝都大學碰運氣。
有了人名,趙新宇前些天還來過,帝都大學的學生還真知道,就讓她問張躍民張老師。
陳思此時還沒意識到這個張老師就是張學軍他哥。
到了計算機係老師辦公室,陳思看到伏案揮筆的人,身體往後踉蹌了一下,撞到門上。
張躍民聽到動靜回頭看去,扯了扯嘴角,一點不意外。
陳思回過神,一下衝到張躍民麵前:“你跟學軍什麼關係?”
“學軍?”張躍民放下鋼筆,抬頭看著她。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陳思比張躍民高出許多,無端地心虛,甚至自卑。
張躍民:“我確實不是他哥,但我是他叔。”
陳思訝異,顯然沒料到他們真是親戚。
“有什麼事嗎?”張躍民還得接兒女,沒時間同她繞彎子,“你沒事我還有事。”再次拿起鋼筆。
陳思張了張口,“學軍入伍你的主意?”
“我侄子已滿十八周歲,是個思想獨立的成年人。他想做什麼,我無權阻攔,他喜歡什麼人,你也無權乾涉。”張躍民很不客氣地指責,“姑娘,二十一世紀了。古人還講究門當戶對,懂得強扭的瓜不甜。作為新時代女性,還是知識分子,連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
陳思惱羞成怒:“這是我和他的事。”
“你和他事來找我做什麼?”張躍民往後靠著椅背,麵帶微笑地看著她。
陳思:“你把他弄走的!”
“這話說的,真不像一個大學輔導員。”張躍民的眉頭挑一下,有點確定他那個辦法可行,“學軍寧願聽從我的安排,也不想跟你生活在同一片天地,該檢討的人是你。”
陳思心哽一下,不甘心地抿抿嘴:“我知道張學軍老家哪兒的。”
“我可以理解成你威脅我?”張躍民收起職業微笑,“我不想說難聽的。長得也不醜,何必呢。”
陳思麵帶嘲諷地問:“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張躍民想翻白眼,不喜歡梁好運娶她做什麼。雖然他始於顏值。
“我兒女上幼兒園了。”
陳思吃驚,顯然她誤以為張躍民跟她一樣是輔導員。學生稱其為老師,不過尊稱罷了。
張躍民:“我今年三十三周歲。省得傳出去說我一個大老爺們欺負你一個女人。趁著現在沒人,我勸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他們家確實根正苗紅的小老百姓。我,你惹不起!”
張躍民既然是張學軍的叔叔,肯定跟張學軍同村。五裡坡的人,最大的人物又能有多大。
陳思在社會上曆練幾年就會知道,平平無奇的保潔阿姨也有可能腰纏萬貫。然而她嬌養長大,能乾出強迫的事,顯然被父母寵壞了。畢業後就留校,壓根不知世間疾苦,也不知世間險惡。
說難聽點,情商還不如五裡坡那些在縣裡上中學的孩子。
陳思:“因為你師弟趙新宇?”
“仗著我師弟的關係?”張躍民輕笑,“你爸是副市長,我隻是他師哥,他犯得著為了我一個親戚而得罪你們家?”
陳思依然不信,張躍民有自己的門道,何必廢那麼大周折。
陳思:“誰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勾當。”
張躍民不氣,跟一個被寵壞的大小姐置氣,跌份兒。
“你可以查。這點對你爸而言不難。”張躍民揚起笑臉,儘是輕蔑,故意刺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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