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躍民解釋:“他倆真以為你隻會賺錢。”
梁好運看向倆孩子,倆小孩立即一臉無辜地裝傻。梁好運瞪他倆一眼,“老師有沒有布置作業?”
老師擔心小孩子玩起來忘了,在家長去接的時候通常會告訴家長。今兒老師都沒出現,顯然剛開學的緣故,怕孩子們不習慣,沒布置功課。
倆小孩嘴裡都有擔心,於是搖一下頭。
飯畢,梁好運就領他倆出去,跟胡同裡的小孩玩兒。按照以往,張躍民也該一塊去,因為梁好運一人看不住倆皮孩子。
然而他一走,小蔣和小楊愛熱鬨也出去,大宅裡可就隻剩張爺爺一個人了。張躍民便陪他在屋裡看《大宅門》。
以前張奶奶在的時候,很少跟張爺爺聊天,老兩口都是各乾各的。隻是彼此一抬眼就能看到對方,這點很安心。無論說什麼,都有人搭腔。
如今那個人不在了,有張躍民陪著,張爺爺還是不如以前舒服,看到吵鬨的情節,直接換台。
張躍民不禁問:“不看了?”
“不好看!”張爺爺嫌棄的不行。
張躍民原本還想說,過幾天帶他回去給奶奶燒五七紙。到嘴邊咽回去,“那我們出去?也不知道運運跟好好又跑哪兒去了。”
小孩在胡同裡玩,在屋裡能聽見。現在聽不到,估計跑小賣部門口玩去了。小賣部關門晚,還在外麵弄了一個電燈,亮如白晝,以至於晚上那邊人特多。
張爺爺想一下,去小賣部。
有小蔣和小楊看著倆孩子,梁好運看到張躍民就朝他走去:“怎麼出來了?”
“嫌電視難看。”張躍民朝他爺爺那邊努一下嘴。
梁好運:“爺爺不是說特好看?”
“心情不好,看什麼都不順眼。”張躍民搖搖頭,“大小子和二丫頭要玩碰碰車,你明天有空的話就帶他們過去,也把爺爺帶過去。”
梁好運下意識問:“玩碰碰車?”
張躍民想一下:“也不是不可。”
梁好運忍不住打量他,你晚上沒喝酒啊。
“爺爺肯定不好意思,就說讓爺爺坐上去看著他們。”張躍民道,“你呢,就說等電話,怕玩起來聽不見。”
梁好運:“你倒是會安排。”
張躍民不把一家老小都安排出去,哪能單獨行動。這邊離帝都大學太近,出門就能碰到住在校園裡的老師。不把他們支的遠遠的,回頭梁好運隨口問師生,他忙什麼。師生回,他沒去學校。那可是要發生世界大戰的。
翌日一早,大部分人還在用早餐,梁好運就帶著家人和保姆前往遊樂園。去的太早,一路通暢,到遊樂園他們是第一批。
梁好運讓張爺爺他們看著倆孩子,她去買票。
老人小孩送去玩碰碰車,張躍民租到一輛小破車,抵達陳家所在的附近,跟人閒聊。
張躍民今兒難得換身裝扮,白色T恤,淺色牛仔褲,淺色運動鞋,青春逼人,他大舅二舅見著他也不敢認。
張躍民會抽煙,夾著五塊錢一包的香煙,活脫脫一個底層小青年啊。
車往邊上一停,張躍民就擠到路邊看人下棋。街邊大爺下棋可不講究什麼“觀棋不語真君子”。張躍民跟大爺支兩招,一會兒就跟人混熟了。
看到一輛好車經過,張躍民故意說:“這邊人挺有錢啊。”
在街邊下棋的人,就沒有忙的。哪怕都是些老頭,也會聊東家扯西家。兩根煙沒抽完,張躍民就搞到他想要的,陳家人這幾天都很正常。
即便春節期間不上班,也有半個月了。半個月還沒傳到陳副市長耳朵裡,這工作效率也忒慢了吧。
張躍民為何這般篤定,因為如果不是陳家人還不知道,哪怕資料被陳家截去,旁人不知,陳家也做不到跟往常一樣,該上班上班,該下班下班。
學校工作按部就班,特殊部門的工作很快速利落。張躍民誤以為其他部門要麼按部就班,今日是今日畢,要麼很迅速。結果有關部門是另一套辦事規則。張躍民撓頭,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張躍民想找他表姐夫,他表姐夫也是個人精。雖然讀書不如他,但在本職工作上麵,絕對舉一反三。張躍民怕他看出什麼,隻能等。
五一前,張躍民打算給張學軍去個電話,探探陳家的動向,他也能安心過勞動節。結果,晚上,張學東的電話打過來——陳思病了,好幾天沒去上課。
張學軍這個電話的目的是問問張躍民,他能不能回家。從未離家這麼久,雖然家人都說家裡沒啥事,不趁著休假回家看看,張學軍始終不放心。陳思於他就是個不定時炸/彈。
陳思病了,應該沒力氣折騰,張躍民讓他悄悄回去。
梁好運等他掛了電話就忍不住說:“怎麼跟做賊一樣?心虛的不應該是那個陳思?”
“她要臉就不可能對學軍說,不答應也得答應。”張躍民說出來,覺得不恰當,“她可能自始至終都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認為她那樣身份地位的人,跟學軍在一起都是對他的恩賜。學軍還躲著她,簡直不知好歹。”
梁好運冷笑:“一個副市長的女兒?”
“副市長也不是出生就在羅馬。一點點從底層爬上來的,你還指望他有多高覺悟。”張躍民算一下副市長的年齡,“他正好錯過高考,文化水平可能還不如你。”
梁好運皺眉:“彆拿我跟他比。我老糊塗了,也不能由著女兒乾這種害人又害己的事。”
“所以上梁都這樣,你還能指望下梁自己正過來?”張躍民道:“瘋子不可理喻。就算學軍不是一個小老百姓,是市長家的公子,不想跟他們家起衝突,也得偷偷摸摸的。”
梁好運忍不住說:“這叫什麼事。你以後可得跟大小子和二丫頭說清楚,強扭的瓜不甜。”
“放心。”張躍民總覺得陳思病的奇怪。
什麼病要請好幾天假啊。
張躍民想給張學軍回個電話,忽然想到他是用公用電話打過來的,“先睡覺吧。”
五一上午,張躍民估摸著張學軍該到家了,用自己的手機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問問陳思她媽的情況。
大概三分鐘,張學軍就回過來,陳思的媽也病了,據說是被陳思傳染的,病好幾天了。
張躍民笑了,勸他安心過春節。隨後給楚兜兜打個電話。
楚兜兜長大了,其實可以自己坐車過來。不過大表姐擔心他半道上改道,張躍民還幫他瞞著,不許他一個人來。
楚兜兜在電話裡可憐巴巴讓他表舅來接他。
大表姐和表姐夫如果有空,昨天就該打電話給他,今兒送楚兜兜過來。沒接到電話,張躍民就料到他們沒空。
張躍民過去接,正合他意。
到楚家張躍民明知故問楚兜兜,全國放假,他爸媽忙什麼呢。
楚兜兜這小子跟他表舅親,直言媽媽去姥姥家,爸爸在單位。也不知道單位出什麼事了,昨晚都沒回來。
大表姐懷疑表姐夫誆她,昨晚還特意帶楚兜兜去單位看望他,其實查崗。發現辦公室全是方便麵礦泉水,大表姐才對此深信不疑。
楚兜兜奇了怪了,坐上車還忍不住念叨:“我媽說舅媽廠裡有幾千號人,我爸手下才幾個人,他怎麼比舅媽還忙?”
張躍民樂了:“誰跟你說你爸手下就幾個人?”
“就幾個,我見過。”楚兜兜很篤定。
張躍民:“你爸在市政府,市政府那些人管著幾千萬人。”
“我爸又不是一把手二把手,他就是個小弟。”
張躍民的呼吸停頓一下,西城區區長是個小弟,可還行。
“你爸升官了,你不知道?”
楚兜兜點頭:“知道啊。不就一區長嗎。我問過爺爺,跟興和縣縣長差不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