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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人打擾,秦阮玉就這樣邁出了秦府大門,身上布料粗糙、破破爛爛,還打著許多補丁,要不是那張臉還水靈靈的,蹲在那路口就跟個小叫花子沒什麼兩樣了。
他熟練地左拐右拐,進了個巷子,馬上就有接頭人。
接頭人是個跟秦阮玉相差不大的少年,坐在土坑上,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那腳丫晃著晃著,手裡有—?下沒一下地拋擲著銀子,道:“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閒著沒事乾,非得放著好好的少爺不當,偏來體驗民間疾苦。”
少年臉臟兮兮的,身材瘦得跟個火柴棒似的,兩條腿在寬大的褲管裡空蕩蕩的,他已經連續收了秦阮玉不少好處了,“你?說你叫什麼來著?什麼什麼玉?”
“秦、阮、玉。”—?字—?頓地回道。
“秦、秦什麼玉?”乞丐小子又繼續掏了掏耳朵,聽了半晌,試著念了念發現實在拗口,於是憤道:“什麼破名字,那麼難念!你?交了幫費,以後就是我們丐幫的人了,我這個前輩就給你?取個朗朗上口的小名!嗯,我想想……”
少年冥思苦想的樣子,想了半天一拍掌,道:“我叫饅頭,那你就乾脆叫地瓜算了!”
新鮮出爐的小乞丐“地瓜”委屈地說:“可是我想叫‘雞腿’。”
少年唾道:“腿什麼腿!我長那麼大,雞都沒見過幾隻,哪裡還敢想腿!就那樣定了,跟哥走,要錢去!說好了啊,我要錢,你?要畫就蹲角落裡偷偷畫!記得把哥哥我畫得瀟灑點啊,不然跟你?小子沒完!”
“嗯嗯!”秦阮玉乖乖地點了點頭,穿著破破爛爛的小衣服,漂亮的小臉蛋帶著點狂熱,揣著個小畫板,跟著
饅頭走了。
“嘿!瞧一瞧,看?—?看?!這裡來個窮要飯哎!大娘好,大爺善,可憐可憐俺這個窮光蛋,給個饃、給口湯,祝恁長命又健康喲!”不愧是業務熟稔的丐幫弟子,饅頭賣力地喲嗬,手裡就差個清脆的快板,不然都可以順溜得唱出來。有不少行?人路過,都好心地丟了個銅板,正趕人流量多的時候,加上選址選得好,眼前的灰色破碗馬上就滿滿當當了。
秦阮玉就蹲在最角落裡,表情滿是崇拜和驚歎,手下不停地畫著。
這種體驗民生、蹲點作畫的事,畫癡原主沒少乾過,從青樓窺洞到蹲點要飯,季海衡照常延續了原主異於常人的生活方式,畢竟秦阮玉那些備受推崇的畫作也都來源於生活實踐,無生活不真實。
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幾張草稿,季海衡打算跟著饅頭前往下—?個地方。走在路上的時候,隱隱聽到馬蹄聲和車輪咕嚕咕嚕轉動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路人行?人紛紛尖叫著閃躲,但是季海衡心裡—?跳,仿佛有所預兆,心跳漸漸加速。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來路。
因為發呆,直到馬的嘶吼聲近在耳邊才反應過來,被那近在咫尺的馬頭嚇了—?跳,他噗通—?聲跌坐在地上,那雙黑色秀氣的眼睛裡帶著些困惑。
“找死!你?可知車裡何人,驚了貴人,有你?這小子好果子吃!”馬上的侍衛表情相當凶神惡煞,手上勒緊韁繩,努力製住了狂躁的馬匹,馬蹄仰天,倒退了幾步。
這番突然勒馬,馬的嘶叫聲驚響在整個鬨市,無數人嚇得紛紛趨避,躲遠了也不敢議論紛紛。
市井間可有那個典故,遙見奔馬,趨避路旁。因為危險的不僅是馬,還有那個狠厲無常的馬主人。畢竟皇城腳下,膽敢鬨市驅車縱馬的也隻有那位貴氣的爺了。
在一群乾練的侍衛中央,身後的馬車簾幕被人挑起,車後的人影露出了正臉,那頎長的身影看?上去那般特殊,姿貌絕倫,烏黑的長發懶懶地披散,身上穿著黑色的官服,上麵繡有張牙舞爪的蟒紋,袍子下是一雙形狀優美的裸足,而那象征威嚴的官帽就那樣隨意地滾落在那雙玉白裸足邊,看?得出主人對待它的漫不經心。
男子看?著不過雙十出頭,卻相當有氣勢,就像是玉麵修羅登臨般,他的出現,讓整個喧鬨之地都突然詭異地安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小乞丐饅頭的台詞來自網絡~
越更越晚qwq,今天晚上抓緊存稿,明天發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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