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步德舉目四望,和前天丁學桐一樣,沒人為他說一句話。
人心的冷漠讓他又冷又慌又氣。
最終,他的視線落到顏意和黎搖那裡。
他意識到問題隻能出在這裡,謝宿和顏意來了,林導也來了,他就要被趕走了。
和那天的丁學桐一樣,他走到黎搖麵前,擠出一個卑微的笑,“搖搖,我以前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你說我以後一定改。”
黎搖不願看他這張臉,反而是越過他看向丁學桐。
丁學桐在那雙清澈眼眸的注視下,彆開頭。
而劉步德什麼都明白了。
他心上一寒,恨恨地看向丁學桐,眼裡滿是仇恨。
那時候是丁學桐跟他們說,這件事很穩妥,誰都不會知道的!
他萬萬沒想到,是丁學桐這個平日裡裝孫子的人坑了他,他恨不昨天沒踹死這個人。
如果他被趕走了,他絕對不會原諒丁學桐!
他想跟黎搖解釋,但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伸著手要去抓黎搖,被鬱宴一腳踹倒了。
也是和丁學桐一樣的。
他那天為了自己利益,這樣對待丁學桐的時候,一定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經曆相同的事。
林導一眼不想再看到他,“快滾!你安靜滾,不要鬨得圈內人都知道你被我趕走了。”
他丟不起這個人。
聽到這句話,劉步德以為導演這是給他後路,要把這件事壓下來,忙不迭地起身離開了,“我走我走,是我失職,我、我這就走!”
離開前,他不忘對要黎搖他們道歉,能看出他鬆了一口氣,有一點竊喜。
顏意心裡冷笑一聲,他不知道等著他的將會是什麼。
劉步德狼狽離開後,包間裡還是很安靜。
林導歎了口氣,站起來走到顏意和黎搖麵前,深深鞠了一躬。
這一彎腰停了很久。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彎著腰,無言地表達歉意。
他今年46歲,兢兢業業拍了20年的戲,可以說是個戲癡,可不能因為他對戲的癡,不管俗事,就間接給人傷害。
視頻裡沒有他們,可他不是榆木腦袋,顏意那麼生氣,一定是那個人渣對他們中的人做了什麼。
製片人、編劇、投資人等震驚地看著年近五十的導演彎腰。
鬱宴陰沉滲人的眼眸看過去時,製片人和投資人心裡陣陣發寒。
他們忙移開視線,這一移,移到坐在輪椅上,被打得慘不忍睹的丁學桐身上,不禁打了個寒戰。
丁學桐神情複雜,他縮進一個無人關注度的角落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天,他們重新簽了合同,包括謝宿、鬱宴、黎搖,以及茫然的丁學桐。
幾人一確定,劇組開機時間就定下了。
而劉步德回家後,發現一切都變了。
妻子哭喊著打罵他後,甩下離婚協議,帶著孩子走了,他本就是靠著妻子起來的,這下更是慌得不行。
他的親人朋友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什麼模範丈夫,嗬。”
“行啊老劉,嘿嘿。”
“我親叔都是衣冠禽獸,奶奶你還逼我相親,你不怕我找他那樣的人?”
劉步德這才意識到,他不僅事業岌岌可危,連生活都毀了。
他心裡還懷著希望,暫時不敢對顏意他們怎麼樣,把這一切都歸咎到丁學桐身上,開始瘋狂報複他。
做過幾年的選角導演,他到底有些人脈,足夠把丁學桐在這個圈子裡逼得無路可走。
狗急了會跳牆,丁學桐對他也不是沒有反撲。丁學桐覺得,如果不是他好色愛玩,他現在可能完全是另一種狀態。
兩人狗咬狗,各自把對方整得不成型,這都是顏意說給黎搖聽的後話。
其實黎搖已經不怎麼在乎他們怎麼樣了。
他正全身心投入新生活,合上了過往那張碎裂的日記。
《指尖雪》編劇在他的角色上重新著墨,給他一個戲份少卻十分出彩的角色。
他馬上要和謝宿、鬱宴一起進組。
正式進組之前,他還要錄製一期《瘋狂樂隊》。
錄製前一天,顏意帶他去公司做入職談話,並順帶把打著小算盤的王洋氣成了河豚。
晚上回來時,鬱宴站在客廳對他招招手。
客廳裡擺滿了各種樂器。
明天就要錄製了,鬱宴和謝宿兩個人實在是抓心。
黎搖立即就走過去,坐在鬱宴指樂器中間的椅子上。
顏意端了一碗葡萄,坐在一邊笑眯眯地看。
謝宿遞給黎搖一把吉他。
坐在中心的黎搖接過來,摸了摸,“先調下音。”
非常地熟練。
謝宿挑挑眉,又遞過一把貝斯。
鬱宴頭也不抬:“這個剛才試過了。”
黎搖噗噗噗地笑了。
顏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這個門外漢很想知道,都說貝斯手慘,有這個原因嗎?
“這是貝斯,陛下。”顏意笑著說。
鬱宴那張臉上的冷漠裂了一瞬。
黎搖笑眯眯地接過貝斯,愛惜地摸了摸,能看出來他一定很喜歡它。
拿著貝斯的黎搖,仿佛換了個人,身上有一股不同平日裡的氣勢。
輪指、Sp、撥片,那雙手被賦予了神奇的魔法,獨特的旋律,低沉的質感,撩動的不是四根琴弦。
鬱宴和謝宿頓了一下,重新打量這個少年。
顏意說:“影音室裡還有電子琴和架子鼓。”
這些樂器都是他準備的。
兩人不信邪地把家裡的樂器都移過來。
架子鼓,黎搖會。
鍵盤手,他可以。
甚至小提琴他都會。
給他什麼樂器,黎搖都乖乖地接過去,遊刃有餘地演奏。
把家裡的樂器都是試完,他抬頭看向兩人。
鬱宴和謝宿看他的眼光不一樣了。
這簡直就是一個反向樂器哆啦A夢,不是什麼樂器他都有,而是給他什麼樂器他都能接,都會。
顏意看得一本滿足,“更驚喜的還在後麵。”
謝宿:“到底怎麼回事?搖搖才20歲吧?”
原來這個看著又軟又呆的人,是個小天才?
顏意笑著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瘋狂樂隊》名為樂隊,但邀請的並不是樂隊,而是獨立的個人,包括歌手、吉他手、貝斯手、鍵盤手、鼓手等,甚至還有拉二胡的選手。
節目一開始,是這些來自不同領域、不同樂隊的人,互相組隊,淘汰落選的人,組好樂隊,接下來才是樂隊對抗。
顏意和黎搖進去後,受到所有人的疑惑注視。
顏意覺得好幾個老大哥頭上冒出了問號。
因為他倆實在是格格不入。
尤其是錄製快要開始,顏意要走時,黎搖粘人的模樣,跌破了大家的眼鏡。
“噗哈哈哈哈小朋友你沒斷奶是吧?”
“這可不是偶像選秀節目,怎麼什麼人都能來嗎?”
“等會可彆哭哦。”
玩樂隊的人,大多如此直接且不羈。
在一片嘲笑聲中,坐在中心位的,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眯了眯眼,“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小朋友有點眼熟?”
周圍的人對他明顯很尊敬,“可能是個小演員或者什麼愛豆?”
那人聽了依然盯著黎搖看。
嘉賓進場,其中一個歌壇泰鬥,遠遠看了一眼那個與眾不同的小家夥,腳步停了一下,緊緊盯著他,目露疑惑。
像送孩子幼兒園入學,鬱宴和謝宿都來了。
他們看著狼群裡那個小白兔,再度陷入懷疑。
“他真的行嗎?”謝宿不忍再看。
顏意笑了笑:“等著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劉步德:我的名字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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