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這麼定了,如果你自己管不了你小孩,就教給我管教。先付20%的定金,我會想辦法先讓他改掉一些壞習慣。隻要我能讓他期末進前二十,就算我教養成功,剩下的錢你到時候再付給我,如何?”
孫付珪一臉好笑地看著她:“你就這麼想當這個後媽?”
薛琦沒聽出孫付珪話裡的意思,一臉嚴肅地點頭:“為了錢,後媽我也願意當。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給你看一個成功案例。”
她十分認真地拿出了秦甜甜的履曆,說:“喏,這是我繼女秦甜甜,和你兒子差不多大。她也在藍山國際,隻不過最近都被學校組織去外地集訓了,畢竟當下這個季節,城內沒有雪,沒辦法訓教。她剛進藍山的時候,成績倒數第一,現在已經是中遊成績。而且在校滑雪隊的成績也非常不錯——”
孫付珪看著薛琦,竟覺這個女人一臉真誠。
仿佛,真的是隻想跟她做教育生意,而不是想嫁給他從此飛上枝頭入豪門。
孫付珪並不想聽她瞎掰扯,直接打斷她:“那你打算,怎麼教育我兒子?”
薛琦仔細思考這個問題,說:“嗯,住校會增加他的自由度,我的想法是,讓他住我家,走讀,我家剛好還有一個小次臥。我會每天早晨給他做~愛心早餐,中午去給他送飯,晚上也會讓他來幸福美食店吃晚餐,我甚至可以給他做夜宵。”
她認為孫邵奇比秦甜甜好教,這少年已經覺醒,想扶她做女主,至少初期會服從她的管教。
至於後期,就再說吧,收錢辦事,儘力而為。
“現在離期末還有三個月,惡補一下,讓他進入前二十,不是天方夜譚。當然了,在開啟‘幸福教育’這期間,你作為父親,不能乾涉。不能給他轉錢,他的所有開支都必須經由我手,你也不能乾涉我的教育方式,我對孫邵奇的任何折騰,你都不能心疼。”
孫付珪:“………”
好家夥。
用這般曲折迂回且雷霆手段嫁豪門的,孫付珪還是第一次見。
畢竟,誰願意年紀輕輕給快成年的孩子當後媽?
搞定孩子爹,se誘就行。
可是搞定孩子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短時間內蒙蔽孩子還行,可長時間對孩子進行管教和嚴厲壓榨,再傻的孩子也會奮起反抗。
他的兒子他很了解,你越讓他做什麼,他就偏不。
孫邵奇很聰明,若他的聰明稍微用在學習上,也不至於這麼拉胯。
孫付珪半虛著眼睛看她:“薛老板,那你知道,我兒子目前在班級的排名嗎?”
薛琦:“總不至於是倒數第一吧?”
孫付珪:“嗯,恭喜你,猜對了。每次考試,都能成功地與倒數第二拉開兩百分的差距。”
薛琦:“……”
她的心梗塞了一下,而後想到五百萬,又強行給順通暢。
她補充道:“當然了,如果我教育失敗了,這期間所產生的夥食費生活消費等等,都由你報銷。如何?”
孫付珪並不喜歡占人便宜,點頭:“當然沒問題。”
“口說無憑。”
薛琦起身,去拿了紙筆遞給孫付珪:“咱們立字據為證。”
孫付珪被她逗笑:“好。行。”
拿起筆就在白紙上龍飛鳳舞,迅速立下字據。
孫付珪早年學習還是不錯的,因為家裡窮而輟學,後麵又自憑本事考了個985,如今也已經是帝大的研究生。
孫付珪這個人,除了對兒子心軟,對自己和對其它人都心狠。
兩人談完關於孫邵奇的事,已經十點。
薛琦把店門關上,與孫付珪一起往巷口走去。
美食屆小巷長且曲折,燈光昏暗,黑暗陰影地帶不少。
孫付珪全程斜眼打量薛琦。
他想,按照女海王的劇本,薛琦應該很快會采取一些小心機手段。
譬如,假裝不經意抓住他的衣袖,嗲聲嗲氣道:“啊,巷子有點黑,我有點怕怕。”
再譬如,假裝一隻老鼠從她腳邊跑過,當場抱住他,尖叫:“啊啊啊啊啊!老鼠!孫先生我好怕!抱緊我嗚嗚嗚嗚……”
孫付珪剛腦補完,薛琦突然就抓住他的胳膊,警惕道:“孫先生,有人跟蹤我們。彆怕,我會保護你。畢竟,你現在也算是我的老板。如果你覺得我保護得好,到時候可以多加點獎金,我不介意的。”
孫付珪皺眉,額頭上彈出一串問號:“??”
好家夥。
果然是高級綠茶,台詞都不按常理出牌。
不過,她依舊找借口抓住了他的胳膊,大體還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拐出一個巷口時,一條大狼狗竄出來,齜牙咧嘴朝著孫付珪撲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孫付珪尖叫一聲,直接跳起來,摟住了薛琦的脖頸,掛在了女人的身上。
說來也怪,薛琦下肢力量充沛,被一個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當安全柱,竟也能巋然不動。
薛琦抱住孫付珪轉了個圈,把男人甩起來,男人的雙腳不偏不倚甩在了狼狗的頭上,用一種非常震撼且奇葩的方式,來了個美女救狗熊。
男人的皮鞋堅硬,狗子被這一攻擊,頭暈目眩倒地不起。
薛琦把孫付珪扔去一個台階上,下意識抓起路旁停放的一輛共享單車朝烈犬丟過去,烈犬嚇得直接夾著尾巴跑。
就在這時,黑暗深處,跟蹤孫付珪的幾個人也出現了,他們人手拿著工具,一臉凶神惡煞地朝孫付珪走過來。
一個拿刀,一個拿容器,一個拿繩子。
孫付珪看出這三人來者不善,問了一句:“你們是誰?”
對方看見他,雙眼發紅,恨不得當場宰了他:“我們是誰?我們是你祖宗!你挖我們沈水灣的祖宅,我們讓你償命!孫付珪,這可都是你自找的,你逼得我們走投無路,我要讓你走投無路!”
孫付珪:“你們彆衝動,你聽我講講道理。你們——”
他還想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薛琦拽著他就跑。
她邊跑變罵:“你有病啊,人家手上拿著硫酸,還放狗咬你,你居然還想講道理?逃命要緊!”
孫付珪被薛琦拉著在黑夜中狂奔,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兒子的那句“不忍他在黑夜裡哭泣”。
而此時此刻,他就宛如那個在黑夜中哭泣,卻並未被拋棄的人。
也因為吊橋效應,孫付珪誤把此時此刻的心跳加速,當成了心動。
可是很快他就清醒過來。
在他眼裡,這隻是高級綠茶的誘惑手段,他不能沉迷其中。
為了兒子,必須斷情絕愛,守身如玉!
愛情怎麼可能比得上親情?
明知道是高級綠茶,又怎麼可以愛上她?
孫付珪開始給自己洗腦,強迫自己必須冷靜不能心動。
大概是逃跑必定摔跤定律,孫付珪成功地扭了腳,並且臉朝地摔,十分狼狽。
眼看著那三個男人就要衝上來,薛琦吐槽道:“你這是什麼言情女主體質?逃命就摔跤?”
偏孫付珪還一臉委屈看她:“薛老板,要不你先跑?”
薛琦見情況緊急,顧不得太多,把一雙袖子挽起來:“孫先生,得罪了!”
抱起孫付珪的小窄腰,一把撈起來,扛在了肩上。
薛琦第一次扛著個一百五六的男人跑步,頗有些吃力,不過隻要把肩上的人想象成半條豬,跑起來也就沒那麼痛苦了。
等到了巷子口,薛琦直接把孫付珪往三輪車上一丟:“師父,麻煩派出所!快點,後麵有綁架犯!”
剛才三輪車師父正在抽煙,突然看見不遠處一個精乾的女孩扛著半條豬……哦不,一個大男人,朝著他這邊跑了過來。
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女孩“砰”得就把男人扔上了他的三輪車。
那三人並沒有追上來,師父感慨說:“好家夥,我看你更像人販子!”
薛琦:“……”
孫付珪在薛琦肩膀上顛得胃裡翻江倒海,此時被女人砸在三輪上,老腰都快斷了。
等到了附近派出所,孫付珪差點半條命都沒了。
這就是不帶保鏢的下場。
有錢人可真是又苦又累的高危職業。
等在派出所錄完口供,薛琦和警察一起把驚魂未定的孫付珪送回了家。
孫邵奇得知是薛琦把孫付珪送回來,比他自己談戀愛還激動:“爸,你和薛老板的發展到哪個地步了?可以詳細說說嗎?或許,我可以給你出謀劃策,也可以當你的幕僚!我給濤當軍師,他那麼慫都能追到校花,你也可以的!”
孫付珪坐在沙發上,鬆了鬆領帶,深吸一口氣,話到喉嚨口,卻又無法再說出來了。
孫邵奇都急死了,反問:“你們倆有抱抱嗎?”
孫付珪回想。
他想起自己跳到薛琦身上,而薛琦立刻抱著他轉圈,利用自己雙腿擊打狗子頭部的場景,老臉一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
他千言萬語,化作一句:“何止。”
孫邵奇的八卦之心都被點燃:“那有沒有對你主動身體接觸?譬如,抱你之類的?”
孫付珪想起自己被薛琦當成半條豬扛在肩上,心理陰影麵積大概有一頭豬那麼大。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何止!”
孫邵奇聽出了這個“何止”的尾調與第一個“何止”不同,這個語調更加上揚,明顯加了感歎號。
他內心愈發澎湃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