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裡,大家吃飽喝足。
用餐結束後，按照節目規矩，六位嘉賓要對菜品進行點評。
嘉賓1號是一名娛樂記者，她擦擦嘴,一臉意猶未儘道：“我不是沒有吃過紅樓菜,可是77做的這些紅樓菜,真是很絕。鴨掌勁道入味，荷葉蓮花羹也清爽可口,還有胭脂鵝脯也是一絕。當然,我最喜歡螃蟹小餃,一咬開晶瑩剔透的薄皮，裡麵的蟹黃餡兒立刻爆進嘴裡,湯汁鮮香適口,真的好吃。”
嘉賓2號是微博探店達人，也道：“雞油卷也很好吃，香脆可口，吃完之後舌尖還有淡淡地雞油醇厚久久不散。”
嘉賓3號、4號、5號都相繼點評，對薛琦的的料理讚不絕口。
嘉賓6號張濤還在吃，等大家目光都掃過來，他才停下，擦了擦油膩的嘴,說：“哦,不錯,我很喜歡。”
他看向薛琦：“薛77是吧？我出高價雇你當我們家的廚師,工資隨你開,怎麼樣？”
孫邵奇“嗤”了一聲：“呦喂，你能給得起什麼價格啊？我告訴你,我們7媽是不可能給你當廚師的！出多少錢都不行！”
薛琦“嘖”了一聲，愣了一眼孫邵奇：“誰說的？價格合適我可以考慮啊，我才不要跟錢過不去。”
孫邵奇：“……7媽，你骨氣呢？”
薛琦：“骨氣哪有錢錢子香？”
張濤說：“年薪五十萬，怎麼樣？”
薛琦：“……還是骨氣重要。”
開什麼玩笑？
她現在隨便上個節目，都不止年薪五十了好麼？
張濤：“你可想好了，年薪五十萬是穩定工作，可不像你現在做網紅，等過氣了，你可就沒有這麼多年薪了。”
薛琦：“……那等我過氣了再來賺你這個錢，不是更香嗎？”
編導為了節目效果，在場外打斷他們：“節目上杜絕挖牆腳，如果要挖牆腳，請下節目自己慢慢挖。如果大家都吃好飯了，可以開始問答環節啦。”
餐桌上的人，這才整理心情，取出自己的手機，準備問答。
飯飽湯足，大家胃裡被溫暖的食物充滿，心情也好了不少。
粉絲1號娛樂記者小姐姐，本來準備了很多戾氣很重的尖銳問題。
可是在吃過薛琦的幸福美食後，心態突然平和，問問題的方式，也變得溫和不少。
她首先問楚醒：
“醒醒崽，現在很多網友都關心你的問題，他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受到了張濤的校園暴力，又是否真的欺負且傷害了那些女孩。當然了，我雖然很相信你的人品，但有些話，還需要你再次，並且做一個詳細的澄清。雖說謠言止於智者，可畢竟傳謠容易辟謠難，所以還是需要你借我采訪你的機會，來表達清楚呢。”
楚醒還沒開口說話，對麵的張濤翹著個二郎腿，手指敲打著桌麵，道：“楚醒，你可想清楚了再說話，我可就坐你對麵呢。你也不想想，當年我和幾個同學對你有多好，你現在有名氣了，汙蔑我對你校園暴力，你良心過得去？”
在座各位對於張濤的無禮無素質的表現，非常反感。
直播間裡的網友也都看得皺緊了眉頭：
“張濤怎麼這樣？本來我還相信他是無辜的，可是現在看，真的一股子匪味兒，明擺著在威脅醒醒崽啊！”
“就是啊，明擺著在威脅醒醒崽，有點膈應人了。”
“就他表現來看，我更願意相信醒醒是無辜的。”
“你們這些楚醒粉，也真是夠了。有些人，看似壞，可實際上是好的。有些人，看似好，可心眼是壞透了。你們不要對楚醒有太深的濾鏡好吧，張濤來上這個節目，我更偏向於，他是問心無愧，而不是有恃無恐上節目來威脅。”
“我怎麼覺得他是有恃無恐？嗬嗬嗬。”
“彆吵了彆吵了，專心看直播吧。”
直播裡，楚醒沉默地看了一瞬張濤，而後轉過臉看向提問的粉絲1號，有條不紊地回答：
“我是被校園暴力的受害者，而張濤的確是施暴者。即便他們拉出無辜少女來當擋箭牌，煙霧彈，也抹除不了這是事實。我父親從小教育我，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絕對不辜負任何一個女孩，我沒做過傷害姑娘的事，以後也不會有。”
張濤冷嗬一聲，插嘴：“你說你沒有，誰信你啊？你拿出證據啊！拿出你沒有傷害那些姑娘的證據啊！”
楚醒被他懟得無話可說，少年沒有應付這種無賴的經驗，自然吃虧。
薛琦私下拍了拍楚醒捏緊的拳頭，而後笑著看張濤，正要幫助楚醒辯駁，一向無存在感的曹灃，卻先一步開口。
“這位同學，我想，你搞錯了一個邏輯。你要楚醒同學自證清白，那是要在你舉出證據的情況下。截至目前，那些姑娘指控楚醒傷害她們，而她們曬出的聊天記錄微信，除了頭像一樣，其它都未給出證據，微信ID、微信使用等，是否一致呢？你們連清清楚楚的證據都沒有，又談什麼自證清白？”
張濤被這個嚴謹的邏輯懟得一怔。
曹灃又說：“沒有清清楚楚的證據，就是汙蔑。名譽因此受到侵害的楚醒同學，有權利用法律武器維護自己的權益。”
張濤腦子也轉得很快：“你們說我校園暴力他，那他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想汙蔑我，嗬嗬。”
曹灃笑道：“我們並沒有讓你自證清白，誰說沒有證據呢？雲蓉就是最好的證據。這件事警方還在調查，你是不是清白的，到時候自有定論。”
張濤被曹灃的話搞得一臉心虛，頓時就說不出其它自辯的話了，好半天才憋了一句：“我說沒有就沒有！你們比我能說，我不跟你們爭！你們就知道欺負我！”
曹灃語氣平淡：“嗯，開始你弱你有理了？那麼，張濤同學，你真的弱嗎？你真的有理嗎？”
男人語氣雖然並不激烈，語調全程平淡無起伏，可他說出來的話，以及身上的氣場，就是給人一種壓迫感。
張濤氣得直咬牙，索性不再說話了。
看到這裡，直播間網友直呼：
“臥槽過癮啊啊啊！太過癮了！我好喜歡這個大哥！長得帥！其它時候沒什麼存在感，可是現在好man啊！感覺渾身都在閃閃發光！愛了愛了！”
“+1，渾身都在閃閃發光的感覺！太愛了！”
“很斯文，給人怒其不爭的恬淡。但是吧，渾身又有充沛著正義感，真棒！”
“帥哥邏輯滿分√。”
“邏輯滿分個屁啊！這是強詞奪理，雙標！張濤也真是夠慘的，上節目被一群屁股歪的人圍攻。”
“心疼張濤！不站隊，等結果。”
“都心疼張濤了你還不站隊？樓上你不是在搞笑吧哈哈哈。”
直播繼續，其它嘉賓也陸續回答了幾個問題，可大部分的問題重點，都在楚醒身上。
一天的直播結束，網絡上的輿論，已經徹底扭轉到了楚醒這邊。
網友們把曹灃清白自證的那段話，發到了網上，引起了網友共鳴：
“有道理啊，現在網絡上很多捕風捉影帶節奏的汙蔑。受害者因為長篇大論澄清，反而被抓住一兩條不當言論抨擊，惡意放大彆人話裡的意思，導致這個人萬劫不複。”
“+1。依我說，被汙蔑的人壓根不需要自證清白，你如果覺得人家有罪，那就拿出讓人啞口無言的真證據啊！那幾個說楚醒害她們的姑娘，拿著聊天記錄去警局報警吧！警察可以查微信方的身份哦。”
“是的呀，報警吧！可彆在網絡上指控了！”
網絡上輿論一片倒，楚醒成功占據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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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鼓樓街對麵，就是崇尋百貨大廈，被當地人稱之為沙洋樓。
樓內並不是辦公樓，而是類似於酒店的單間，裝修富麗堂皇，娛樂K歌、洗浴等功能，一應俱全。
409的小黑屋內，有六張上下鋪，裡麵住著十二個女人。
最近因為外頭風聲緊，她們無法出去工作，隻能待在宿舍裡，躺在床上刷微博。
有個女孩從床上坐起來，說：“你們看《我們的美味餐廳》直播了嗎？那個節目組在網上控訴我們沙洋樓搞青澀交易。他們節目組這期錄製的地點，就在咱們街對麵的小鼓樓內。”
另一個女孩一邊剪腳趾甲，一邊吐槽：“那又怎麼樣？你能怎麼樣？你還想跑不成？小心被打斷腿。”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
“哎，你們知道嗎？上周跑掉的那個紅姐，被抓回來了。紅姐也真是慘啊，這華國這麼大，哪兒不能跑？非要跑去警察局，結果崇哥以她老公的名義，去警察局把她領回來了。”
“我知道，據說她被關在小黑屋裡，過幾天要被取卵，然後送去T國當機器。”
“機器是什麼？”
“機器你都不知道啊？就是有錢人自己不想生孩子，或者生不出來，就找個女人的肚子幫忙生，就是代孕。被送去當機器的女人，才是真的慘，像母豬一樣被關起來，生了一胎又一胎，還有一直生到死的！”
“我聽說崇哥以前有個老婆，不聽話，被送去當機器，生了十個崽。生最後一胎的時候，快不行了，就被綁在手術台上，天天用藥液掛著身體。最後第十一個孩子是生出來了，可是那個女人命也沒了，真慘。”
“所以，大家彆想跑，跑了沒有好下場。在這裡，聽崇哥的，至少有吃有喝有穿。好好聽話，如果能做崇哥的老婆，以後還能住大房子，給崇哥生兒子。”
蔡曉聽著那些女孩的話，覺得毛骨悚然。
她不怪這些女孩放棄自己，在這種地方，被洗腦，並接受洗腦，才是讓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她被騙進來已經三年了，吃了不少苦，可她從來沒放棄逃出去的希望。
她當年是在網上看見了這家公司的招聘，進來之後認識了這裡的老板。
麵試之後，老板隔三差五開豪車來接她上班，並且在微信上對她噓寒問暖。
她以為自己被有錢人看上，可以做尚海的富太太，從此飛上枝頭，可是沒想到，卻是人生至暗的開始。
如果不是經常在電視裡看見自己的同鄉閨蜜田心脆脆，她都要放棄自己了。
田心脆脆經常在接受采訪的時候說，要找到她。
蔡曉混到了管理級彆，雖然可以上網，卻不能與外界有任何聯係，被發現的後果不堪設想，被取卵都是小事，最可怕的是淪為生育機器。
蔡曉起身去陽台晾衣服，透過窗戶，看見了對麵街道的小鼓樓。
小鼓樓亮著燈，院子裡還有不少工作人員來回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