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穗聞言臉色蒼白, 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她最隱秘的小心思,蘇萌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還知道的這麼清楚?
她呐呐地說,“姐, 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雖然蘇穗已經儘力惡聲惡氣了, 但是她還是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了一些心虛。
蘇萌的這一聲聲接連質問, 對她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以致於她都沒有準備好麵部表情,心理防線也差點徹底崩潰。
蘇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俗話說,要想騙過彆人, 最先要騙到自己。
所以,她不斷地對自己心理暗示。她沒做過,她沒錯。
她伸手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美麗的臉上滿是失望和震驚, “姐, 因為你自己是這樣的人, 所以才把我想的這麼不堪麼?”
上一世的蘇萌, 是知道蘇穗怎麼發現那對夫妻的秘密的,而且是從蘇穗的口中親口得知。但是這一世的蘇萌,按理來說是不知道的,她神色淡淡, 用一種揣測的語氣說,“蘇穗, 那一天,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蘇穗被蘇萌這種像是看破一切的表情弄得心慌,她突然聲嘶力竭地吼,“我沒有!”
她的聲音響到吸引到了蔣廷舟的全部注意力。
蘇萌朝蔣廷舟示意了一下,讓他放心,不用過來。
“蘇穗,有或者沒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我自認沒什麼地方對不起你的,但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蘇萌神色不變,繼續淡淡地說,“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對我來的那麼大的敵意。也許是女人天性中的嫉妒,也許是你本性如此,見不得彆人比你好,即便這個彆人,是你親姐,也許,是其他原因。但如今,我已經無意追究了。”
蘇穗的下唇被咬的鮮血淋漓。這一刻,她的心很亂。
亂到甚至都有些聽不清蘇萌說的話。
蘇萌看著蘇穗茫然失措的表情,淡淡歎息,“你我姐妹一場,我到底不忍苛責你什麼。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蘇萌在拜訪過曾經的任課老師之後,帶著蔣廷舟去了父母的墓地。
因為每年都出了一大筆錢,所以她父母的墓地每天都有人在打掃,看上去很乾淨,沒有任何雜草。
就是看上去一片荒涼。
如同蘇萌此刻的心情。
她將路上買的鮮花掛了上去,然後將水果一一放在墓碑前。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萌對著父母的墓碑直直地跪了下去。
蔣廷舟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扶起她,但最後,還是默默收回了手。
他知道,她現在肯定有很多話想要對父母說,所以退到了一旁,隻默默地關注著她的狀況。
蘇萌行動起來其實不大方便,但是此刻,她跪的很筆直,一絲不苟到像是在認錯。
她閉著眼,將自己和蘇穗之間的恩怨,在父母麵前一一都說清楚了。
其實前後兩輩子的恩怨,如今說來,也不過三言兩語。
“爸,媽,前因後果就是這樣。以後她如果遇到了大|麻煩,看到你們的麵上,我還是會出手相幫,但更多的就沒有了。女兒做不到以德報怨,所以,請原諒女兒的自私。”
說完,蘇萌對著父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萌才在蔣廷舟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
她父母的麵容一直停留在了他們四十歲時的樣子,照片上的這對夫婦,慈眉善目,像是在看著她溫柔地笑。
蘇萌其實對父母的記憶不大多了,過去了這麼多年,再怎麼深刻的回憶都會褪色。
但她記憶中,母親是溫柔的,父親是寬容的。
他們,應該會體諒她的吧-
蘇萌在故鄉並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期間淩老夫婦不停打電話給她,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雖然遠在京城,但淩老夫婦心裡一直牢牢記掛著蘇萌,擔心她的身體。
他們恨不能天天看到她才好。
所以蘇萌和蔣廷舟隻在當地停留了一晚的時間,第二天下午就準備飛回帝都。
按蘇萌的意思是上午就可以,但蔣廷舟擔心她來回奔波太過於勞累,非買了下午的機票。
蘇萌和蔣廷舟上了飛機之後,一切都顯得很正常。
飛機正常升空,空姐空少臉上掛著親切得宜的笑容,一切都和昨天都沒有任何不同。
窗外是讓人心曠神怡的藍天白雲,一切都顯得靜謐而美好。
蘇萌這時候有些困倦,她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之後,蔣廷舟就率先讓她靠在了她身上。
“累就睡一會兒。”
蘇萌軟綿綿的嗯了一聲,乖乖地閉上眼睛。
但是她閉上眼之後,飛機就突然發出了哐當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一瞬間,機艙內竄入了一陣氣流,下一秒,氣流全部都變成了水蒸氣。飛機開始極速往下掉落,每個人位置上麵的氧氣麵罩接連掉落。
蘇萌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身旁已經響起了接二連三驚恐的尖叫聲。
其他位置的氧氣罩都已經紛紛凋落,但不知道為什麼,蘇萌位置上的氧氣罩不知是壞了還是什麼原因,一直都沒掉下來。
蔣廷舟眼疾手快地將自己位置上的氧氣麵罩套到了蘇萌的臉上。
這時候,空姐剛好歪歪扭扭的勉強走到這邊,蘇萌著急地朝空姐指了一下她頭頂的氧氣麵罩。
這時候飛機很不平穩,左搖右晃的。連帶著空姐也站不穩,東倒西歪的。
蘇萌眼裡都逼出了淚,眼睜睜看著空姐怎麼生拉硬拽都拉不下她位置上的氧氣麵罩。
試了幾次都無果之後蔣廷舟就揮手讓空姐走了。
機艙裡混亂成一片,尖叫哭泣聲,絕望而壓抑的氣氛瞬間蔓延了整個機場。
如同蘇萌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