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又是因情而起。
陳憐雪多愛那個人呢?竟然將那人的玉佩放在真魄中滋養。
“罷了,我們該回去了。”
她挺直盈盈一握的腰肢,過於瘦弱的身軀舉起赤紅的靈劍,在小紙人們的注視下,劈開了已然成為廢墟的秘境。
“給我——開!——”
……
殷繾綣的神識海正在燃燒,在徹底崩塌成為廢人之前,她終於從秘境中破開禁製,從內而出。
崩塌的神識海需要滋養,殷繾綣當即便暈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
她這才知道,這半個月發生了什麼:秘境中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刑堂與執法堂的人都到了。兩個部門聯手審查事件,複原真相,這段時間宗門內人人自危,連對話聲音都小了很多。
聽說關了不少的弟子,不僅要查陳憐雪的事情,還要查陳憐雪幕後的那個人。可惜那人似乎對審查這一套知之甚詳,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半個月過去,竟然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不是沒想過從殷繾綣這方麵方向去查,可是殷繾綣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整個宗門裡就沒有喜歡她的人,如果殷繾綣能夠消失,那麼想必是整個宗門裡樂於看到的。
“所以你不記得什麼可疑的人?”
殷繾綣醒來之後,刑堂與執法堂的人便來訊問殷繾綣,尋常弟子見到這兩個部門的,俱都瑟瑟發抖,殷繾綣反倒像是沒事人一樣,蒼白著臉靠在床上,低頭無聊玩兒翻花繩。
她的本體上都是紅線,隻是修士們看不到,她翻過來翻過去,紅線都快磨出毛來了,還沒結束。
訊問十分漫長,初時她還強打起精神,結果翻來覆去都是審問犯人一樣審問她,把她給搞煩了:
“我要是能看出來可疑的人,那麼還會發生後麵的事情嗎!”
她一臉正氣,說的是抑揚頓挫!
“彆忘了,我差點把我的神識海都燒光了,我為了救人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我肯定不會害人!”
“你們沒有保護好就算了,還這麼對待我,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刑堂為首的那人&執法堂為首的那人對視一眼:“……”
“行了,該補充的信息我們也都知道了,你神識海還未恢複……”
那人道:“我們明日再來。”
殷繾綣:“……”
人都走了,殷繾綣的大殿內這才得了清靜。
她無所謂的臉上漸漸染上一絲凝重。
半個月的休息,她崩塌的神識海重建,許是因為她特殊的係統,被摧毀過的神識海重建之後,竟然更為廣闊和龐大,過程很痛苦,結果很欣喜:她的神識海中不僅有山有水,還有了一片星空。
星空裡,僅僅綴著一顆銀色的星。
而崇山峻嶺的深處,籠罩著一層霜色。她總感覺在雪山深處,還有彆的什麼存在。
隻是很遙遠很遙遠,她甚至可能,畢生都無法抵達。
……
接下來的半個月內,學堂暫時停課。
殷繾綣依舊在七苦閣養傷,不是在睡覺,就是在例行的審查中。
據說,那枚玉佩有了眉目,很快便要查清楚。
殷繾綣的威名也許傳遍了整個宗門,她在睡夢中還能收到很多靈氣值,她索性安心地養傷:
她的神識受創嚴重,需要睡眠中修複神識海,這個過程,漫長而又混沌。
……
她蹲在一株巨大巨大巨大的樹下,拿著通體銀色的小斧頭,在挖坑。
這土亦是十分古怪,先是黑色,挖著挖著漸漸多了銀色,直至變成了似是果凍一樣的銀色土壤。
女孩銀色的長發鋪散在稚嫩的後背上,發梢微卷,有軟軟的額發全都濕透,貼在了通透的臉頰上。
身後一個人無聲的走過來,踩在翻飛的泥土上,衣料摩挲的聲音之後,那人亦是蹲了下來。
他似是喊出他的名字,“你在做什麼呢?”
她奶聲奶氣地說:“我在……”
天幕中驟然閃過一道閃電,悶雷聲轟隆隆落下,她的聲音消失在這樣恐怖的天色裡。
她抿了抿唇,唇線倔強而清淡,她再次開口,像是一定要說給那人聽。
又是一道雷聲,這次,她的聲音交織在雷聲裡,清晰可聞:
“我在……”
她聽到自己說,“我在挖娘親。”
話音落下,無邊的雨幕亦是落下。
身後那人的手掌,終於按在了女孩削薄的肩膀之上。
……
“轟隆——”
窗欞外一聲雷聲巨響,殷繾綣霍然睜開眼睛,她悶悶地急促喘了幾口氣,抬手一摸,自己額頭已然滲出了冷汗。
窗外雨聲正烈,窗戶在夾裹著濕意的狂風中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將地板洇染出一片水漬。
這是入春以來最大的一場雨,大到殷繾綣能清晰聽到院落中那頭黑驢不耐煩的嘶叫聲,顯然,那頭脾氣不好的驢子亦是不耐煩這樣氣勢洶洶的雨夜。
衣衫單薄的少女起身,將大開的窗欞合上。
饒是她動作快速,衣袖上亦是沾染了些許的雨絲,削薄的身體亦是被冷風吹透了。
她重新蜷縮回薄薄的春被中,手指下意識的摸著洇濕的衣袖,被窩裡殘餘的暖意給她些平靜的支撐,大腦這才漸漸回想起那個朦朧的夢境。
夢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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