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絲(他的笑容隻在畫中展露。...)(2 / 2)

……

聖都的主人,誰都知道是那位。

沒有人敢在聖都說出他的名字,因為念出來都是大不韙。

前世殷繾綣並未見過都主幾麵,她修仙之途坎坷,更是甚少參與聖都宏大場麵,當然遇不到聖都的主人,都主對於殷繾綣來說,是人之所敬畏,更是淡漠冷視。

隻因為,政令皆數是都主所出,殷繾綣一家在滅門慘案之前,所出的徹查政令便是由他所出。

若非聖都展露了它的威嚴,也許那莊無頭之案便不會發生。

任誰都知道欺軟怕硬,當都主決意懲辦一個家族之時,已經是它被人背棄,人人喊打之時。

事實上,也是如此,而後的歲月裡,無人在乎淹沒在洪流中的家族,亦是無人在乎曾經失蹤的兩個孩子。

當年家門覆滅,他便是起因。

“你怎麼才來?再有一刻鐘,便要閉門,任你怎麼哭喊也不會放你進書院了!”

門口的師兄等的昏昏欲睡,每一屆宗門驕子俱都提前趕到,從未想過還有人竟然在都主即將蒞臨之時才趕到,這要是稍晚一刻,便再也無法入讀聖都書院了。

他驗過牌子之後,從抽屜裡拿出最後一枚錦囊,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句。

殷繾綣接過銀色錦囊,笑眯眯道:“與其將時間浪費在等待上,不如將時間把握在自己手中。”

入書院,便是半個不自由身,為了保證學子們安心向學,聖都書院采取的是全封閉式,若非重大事宜,根本不能出書院。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一直忙到今晨辰時,這才堪堪趕赴聖都書院。

庭院深深,高大的樹木灑下一片光暈,這裡天地開闊,連空氣中飛舞的銀絲都少了許多。

殷繾綣前世從未來過如此“知識淵博”之地,邊走邊看,不得不感慨聖都威嚴。

能全須全腳出聖都書院的,在日後俱都是不可小覷的修仙界人士,更彆提其中的生死友誼,幾乎變成了強大的後盾,受益匪淺。

從人煙稀薄之地走向人來人往,殷繾綣看著遠處的巍峨大殿,她提裙,拾階而上。

堪堪走了數十階,似有所感,空中浮萍一樣飄蕩著的銀絲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忽而狂烈的飛舞起來。

她目之所及隻有一兩根銀絲,轉瞬間從天外飛來了數百根,像是在歡迎著什麼人。

是都主來了。

大殿之上,衣衫摩挲,書院院長率領弟子們俱都迎出來,人群黑黑壓壓壓過來,殷繾綣抬頭,看著眾多撲過來的人,隻感覺到微微的窒息。

她頓了頓,側身讓開眾人,看著他們從她麵前呼嘯而過,去迎接那至高無上的都主。

對於整個修仙界來說,最為接近神明的便是神樹,傳聞神女像消失後,神樹便從神女像消失之所生長,延續生機而存活,而侍奉神樹,獲得神樹認可的人,便是至高無上的信仰。

殷繾綣微微垂眸,唇角微勾,專心侍奉神樹的人,本該無欲無求,卻淪為了權力的爪牙。失去了本心,神樹竟然還沒有厭棄於他。

她對這個修仙界,心頭愈發漠然。

她轉身,不急不慢墜在人群之後。

……

威嚴的禦座之上,銀絲飛舞,銀光籠罩,幾乎看不清楚都主的模樣,他籠罩在一層銀色的光中,若隱若現,隻抬頭對視一眼,便讓人心驚肉跳。

除了前方極為修為高深的權柄之士,聖都書院的學子們想要偷看一眼,神識俱都像是被灼燒一般,沉浸在一片極空極空的沉靜中,久久不能恢複。

眼中俱都是茫然之色,臉上依舊強撐著不被發現,修士的尊嚴要由自己守護。

殷繾綣臉上一片茫然,似乎也是被灼燒了,然而透過茫然的視線,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都主,初時有些不解,現在更是茫然。

非同一般人的一無所有,而是她百思不得其解。

在殷繾綣看都主的第一眼,她確實看到了一片白茫茫,很快,脖頸之上的銀蝶微微扇動翅膀,銀色繩子光芒流轉,她破開了銀色霧氣,看到了坐在禦座之上的那人。

消瘦,頹廢,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眼底帶著淡淡的疲憊。

他似笑非笑,眼睫微微垂落,似是漫不經心般把玩著手中一枚小小的毛球,好像即將有隻貓跑過來將它叼走一樣,竟然是隨時扔出去的打算。

殷繾綣被她這個想法震了一驚。

毛球?

她連忙收斂思緒,繼續看下去。

是的,那是一枚小小的毛球,與尋常毛球不同的是,是一枚通體銀色的毛球,上麵紋路明顯,分明是銀色繩子纏繞而成。

修長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把玩著手中銀球,像是繾綣,像是親昵。

殷繾綣覺著眼熟,她一低頭,看到了自己脖頸間的銀色繩子,這繩子的編織手法,竟然與這條有些相像。

她抬手,麵無表情地將繩子壓在衣衫之上。

不對頭,處處不對頭。

聖都書院院長乃是化神期的修士,他沉聲道:“都主,本尊定然會帶領他們感受天地之威嚴,在修行路上再進一步。”

從聖都書院出來的修士,俱都是親聖都之人,天然的陣營。

當院長說完之後,所有人微微躬身,表示臣服。

殷繾綣摩挲著銀繩,尚且在沉思中,她看到毛球的那一瞬間,想到了一則很是古早的傳聞。

前世修仙界曾經出現了一幅畫,畫像剝落殘缺,畫中人卻清晰可見,是以高深的靈氣繪製而成。畫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都主的名諱,畫中人手中拿著銀色毛球,逗弄著懷中小小的女孩,唇角笑意溫煦而寵溺。

當畫軸展開的那一刻,銀色毛球之外,飛起來無數的銀色絲線,夢幻瑰麗,誰會費儘靈氣,製作一幅這樣的假畫呢?

正因為這幅畫,都主曾經養育過義女的傳聞沸沸揚揚,說的真真切切,有人後續扒出來,真的有過義女,甚至被短暫的認為過是他的繼承人。說是短暫,因為很快便香消玉殞。

傳聞中都主冷血無情,不似真人,他的笑容隻在畫中對那義女展露過。

驟然眾人齊動,她沒有給都主臣服的潛意識,這麼一耽誤,在眾人微微躬身的那一瞬間,她便稍顯的突兀。

饒是殷繾綣立刻躬身,台上之人敏銳的目光已然落下。

那抹孤然寂靜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隨後,停留了許久許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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