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深醒了。
第一時間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那身睡衣,沒換過。褲子上沒有小地圖,床單也是乾淨的。
呼。
夏深大大地鬆了口氣,看來的確是個夢,但是他怎麼會夢到方覺呢。
他一邊揉著酸疼的脖子一邊下床,後頸一片皮膚又疼又癢,指尖碰到時,帶來的卻是近乎戰栗的快-感,夏深一下重新跌坐在床上,屁股底下有什麼硬物硌著他,他抽出來一瞧。
是一本書。
“如何正確認識……自己的第二性彆?”
方覺甚至還非常好心,給他在特彆章節‘關於Omega的發情期’做了書簽標記,於是夏深一下就翻到了那充滿刺激性的一頁。
夏深從震驚到憤怒,最後是惶恐,糾結,一張小臉變來變去,五官都要擰成一團失色的麻花了。
該怎麼來形容他此時此刻遭受的刺激?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無論再苦再難,就算是資產掉一半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走極端從這個世界逃離,但是此時此刻……他十分迫切地想要跳樓!
夏深衝出臥室,飛奔向陽台,結果在陽台上看到了方覺的身影。
對了,這書的第一頁就寫著方覺的名字。
“你你你你、我我我我……”夏深氣語無倫次,走近後才發現方覺坐在外陽台的護欄上抽煙,跟他比起來,方覺的狀態更差,一副頹靡的樣子,好像對人生失去了興趣!
夏深一怔,怎麼回事,原來最崩潰的人不是自己啊。
雖然不明所以,但看著方覺這副樣子,他承認自己心裡好受了很多。
“昨晚到底發什麼了什麼?”
方覺跳下來,右手輕而易舉地掐住了夏深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推到了落地窗上。
這是個極具危險性的動作,可是夏深第一時間感受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很爽。方覺身上那股味道讓他覺得非常舒服,令人心曠神怡的木香裹著他,從身到心、到每個毛孔都是舒暢的,導致他歪頭逃避的動作都像是蹭著方覺的手背賣乖。
好賤的感覺。
又爽極了!
夏深被兩種矛盾的想法撕扯著,表情卻不肯透露一點半點,咬牙死撐。
方覺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他藏得比夏深好許多,臉上隻剩下了恐怖的獰色,但夏深並不怕他把自己掐死,他隻怕自己一會兒腿軟了。
事到如今,他也必須尊重‘科學’了。
“我決定去做個體檢。”直麵慘淡的人生!
“但是我有點怕,你得陪著我。”
“……”
不知是信息素的原因,又或者是因為方覺在他麵前沒有秘密,他非常信賴且有點依賴這個人。
信息素……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夏深並沒有摸透,但他無法否認,方覺身上的味道實在是讓人著迷,它雖然是一種‘味道’,卻不是單純的好聞,吸入肺腑後,是從身體到靈魂的戰栗。
“不管了,先吸一口再說。”
夏深身體朝方覺貼過去,雙臂貼著少年腰側往上摸,掐住方覺腰身的時候,便發現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沒了力氣,夏深輕輕鬆鬆地達到了目的。
他用力地在方覺肩上蹭了蹭,從抵觸到享受隻花了一秒鐘。
他慣會安慰自己——無法反抗的,那就躺平享受吧!
方覺木樁似的站著,眉心擰成一團麻花,垂落在身側的手捏緊又放鬆,放鬆又攥緊,最後扯住了夏深一截衣擺。
“夠了沒?”
這種事情很難說夠不夠,因為它就是沒法‘夠’!
夏深跟方覺簡單收拾,一起去了醫院。
酒店裡一票等待好戲的人,此時恨得牙癢癢。
“這劇情不對勁啊,方覺怎麼沒被扔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就這……夏深也下得去手?”
能忍常人不能忍,必然不是凡人!
‘峰峰火火’機智地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退群,並且又扔掉了一張電話卡,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醫院。
夏深拿到體檢報告的時候人都傻掉了,醫生在他耳邊說了很多,他好像都聽懂了,又好像一句都沒聽懂。
醫生最後一句話是:“信息素匹配度高達99%,能夠遇見彼此,你們都是幸運的。”
夏深與方覺對視,都清楚地看見了彼此眼中的‘不幸’。
離開醫院後,夏深仁至義儘地把方覺送回了家,一路上方決都不想跟他多說一句,夏深亦然。
回到酒店後,夏深怒從心中起,雖然打敗他的是慘淡的人生,可是把鮮血淋漓的人生放在他麵前的人卻有一群炮灰。
所謂炮灰,就是用來出氣的。
夏深先給自己的生活管家打電話,叫了四個保鏢撐場麵,才跟個流氓似的去闖了監控室。
霸道校草不講半句廢話,直接把人摁在了板凳上,接手了監控器查閱權,但顯然對方也是有所準備,昨晚整個酒店的監控都沒了。
“少爺,監控記錄都沒了。”
“那也好辦。”夏深長腿勾了張椅子,坐下來,“天涼了,就把她家酒店買下來,讓他全家去賣秋褲吧。”
“是的,少爺。”
夏深理了下外套下擺,準備回房間。
穿著精致的女人哭天喊地的朝他撲過來。
“我——”
“我都知道。”夏深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很喜歡我,畢竟我這麼有錢又長得帥,你喜歡我也是正常的。”
“退下吧。”
台詞都被搶的女生感覺好像也沒有那麼喜歡了,隻是怒氣騰騰地看著他:“是我自己做錯了事,彆牽連我家裡!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保鏢替夏深發言:“哼,誰讓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感受一下真正的貴族之怒吧!”
夏深:兄弟是不是某字母站刷太多了,這樣太中二了吧?
算了,你開心就好。
返校後,運動會的聯合預選賽開始。
二校也就是分校區的同學非常有信心,雖然平時訓練得不咋滴,但他們都認為至少在運動這一點絕對能乾過那群書呆子。
方覺和夏深為首的學生會成員,領著參賽選手到一中報道。
本校穿著整齊劃一的運動套裝,站姿筆挺,隊列整齊。二校的同學們儘管被方覺□□過,校服依舊歪歪扭扭,
站姿千奇百怪。
一邊是精英,一邊是流氓掃街。
唐越覺得非常奇怪。
“他們的運動校服是統一發的嗎,怎麼感覺跟私人訂製似的,自己改過吧。”
作為前本校區學生,紀唯挺有發言權:“沒改過,都是統一的幾個尺碼,看著精神可能是因為每年開學都會有為期半個月的軍訓吧。”
二校也有軍訓,不過是高一的時候,而且隻有一年級,且學過就忘。
“彆廢話了,熱身準備吧。”
夏深打了個手勢,讓隊伍散開各自熱身,完全整齊也比不過人家,不如亂得很有特色。
他站在方覺身邊,演講他的精心計劃。
“想要讓一群人共同進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建立起共同的敵人。用學習打擊他們肯定是不行了,一個一個都死豬不怕開水燙,那就在他們自以為擅長的領域徹底摧毀他們的自信,後續□□就很好進行了。”
方覺看向夏深。
這的確是夏深給他的靈感,但他不知道夏深幫他的目的,或者不太想去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