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成為大神官必須經曆的修行。”
富江從角落裡翻出一盒牛奶,擦去盒子上的灰塵看了一眼生產日期,翻起手腕看看手表,很好,還有十分鐘過期。
剪開盒子把牛奶倒進碗裡熱了一下,放在小嬰兒麵前:“趁熱吃,你今天第一次來,就破例一次,明天就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神官了。要在五分鐘內喝完,不然就過期了。讓一個小嬰兒喝過期牛奶,我的良心會痛的。”
裡包恩:我看你的良心不僅不會痛還很活蹦亂跳。
小嬰兒捧著大碗咕嚕咕嚕把牛奶喝完,能輕鬆應對各種惡劣環境的第一殺手自然不會被這麼一點小事為難到。
“你晚上就睡這裡。”富江指著推門外側的榻榻米對小嬰兒說。
外公建造榻榻米隔間是準備當做茶室的,茶道能蕩滌心靈,日本有從一杯中窺見世界的說法,可惜外公走後,這裡就徹底閒置了。
大頭嬰兒一言不發跪坐在一邊,黑豆豆眼睛十分有神的看著富江。
富江微微一笑,學著跡部打了個響指,當然,這裡不會有樺帝出現,不過也不用他親自幫大頭嬰兒鋪床。
又來了,那種怪異的感覺,裡包恩摸著口袋裡的槍,他確信這座神社裡有一種他看不到的東西存在。
這次不是無趣的惡作劇。
榻榻米下的抽屜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自動拉開,疊放整齊的墊褥飄了出來,自動打開鋪好,然後是床單和枕頭,接著是被子,一一從抽屜裡飄出鋪好,一個皺褶都沒有。
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迅速完成了一切。
“是什麼?”裡包恩用孩童般天真的口吻問到,“剛剛和我‘玩’的也是這些東西吧?”
“‘玩’得開心嗎?”富江看著小嬰兒熟練的給自己換了一套藍色帶星星的睡衣,還有配套的可愛小睡帽。大概是因為現在看起來有點像真正的嬰兒了,富江不覺放輕了語氣,他對可愛的毛茸茸和彆人家的小孩子總是特彆寬容。
“很開心,所以到底是什麼?”裡包恩已經躺在了被子裡,眨巴著眼睛等待床頭故事。
“仔細看,你的樣子和本國嬰兒有些差彆,你不是日本人。”富江細細打量著小嬰兒,“所以即使你有神官證,也對日本神道毫不了解。所以我說,一張紙代表不了什麼。”
“那麼或許你願意告訴我?”小嬰兒窮追不舍。
“神官存在的意義,就是向神明祈福,將神明的旨意傳達給世人。”
“你說那些東西是‘神明’?”小嬰兒的黑眼睛裡有藏不住的嘲諷,“這個世界上,神明是不存在的。”
剛說完頭頂的燈就掉了下來,砸在了軟軟的被子上,沒碎。
小嬰兒老神在在,一點也不慌。
“我早就看穿了,掉下來的燈傷不到我,你不用把它往神明身上扯。”
嘭——
安靜躺在被子上的燈被氣炸了,碎玻璃炸開四處飛濺,所有碎片都避開了坐在一邊的富江,專往小嬰兒身上砸。小嬰兒迅速往下一縮把頭縮進了被子裡,等了一會安靜下來後才掀開被子,看著富江欲言又止。
“如果你不想今晚沒有地方睡,我勸你最好不要再說話。”富江真摯的建議。
小嬰兒雖然閃避得快,臉上還是被一片玻璃屑擦過,細嫩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劃痕,血珠一顆顆冒出來。
“是那些看不到的東西做的嗎?”小嬰兒依舊十分淡定,毫不慌張。
“當然不是,你可以理解為神明對不敬者的懲戒。至於你說的那些看不到的東西,”富江張開手掌,金色光芒綻開,四處飛濺散落滿屋的碎玻璃神奇的飛了回來,在他掌心裡凝結成完好無損的燈。
裡包恩眯著眼,就像在看一部倒放的電影,充滿了奇幻與懸念。
“我怎麼敢指教一位有證的神官呢?”富江踮起腳尖將燈掛了回去,說過晚安後拉上推門把小嬰兒留在了另一側。
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明天就能擺脫有證的小神官了。
真的強者,敢於麵對一切惡劣的環境。
富江是被嗡嗡的轟鳴聲吵醒的,打開窗戶與直升機裡的人打了個照麵。是熟人,意大利見過的加百羅涅的boss,跳馬·迪諾,還有另一個棕發少年,背著小山一樣的包裹,拉著軟梯顫顫巍巍的往下爬,爬到一半手一滑啊啊啊叫著跌了下去。會左腳絆倒右腳的加百羅涅也不負眾望的摔了下去,精準的壓在了棕發少年身上。
駕駛直升機的黑西裝大叔一看就是加百羅涅家族的,就連嘲笑出糗的boss這點都如出一轍,哈哈哈的笑著把直升機開走了。
有不速之客,富江睡到十一點的打算破產了。
“裡包恩太過分了,難得的周末,我和京子約好了一起去書店的!”棕發少年哭喪著臉,“為什麼還要訓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