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朕說了很久,葉桃夭聽的非常認真投入,隨著他的話,她似乎也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原本意氣風發、肝膽相照的好朋友、好兄弟接了一個任務,他們都是天資聰慧,並沒有把這個任務太放在眼裡,他們如以往那樣去執行了,然而,有些東西卻在那天終結了,有些事,也在那天改變了,再也回不到當初。
“喝點水。”等他終於說完,葉桃夭把瓶子遞給他。
蔣朕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喝了幾口,如釋負重般的道,“感覺說出來,心裡舒坦多了,夭夭,謝謝你。”
就是什麼都不幫,隻當個聽眾,於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救贖。
“跟我還用客氣?”葉桃夭嗔了句,問道,“杜蘅炸傷後,是誰第一時間衝過去的?”
蔣朕毫不遲疑的道,“是我。”
“那他當時的情況如何?”
“傷的很嚴重,人已經昏迷了,不過,那種時候,我也有點亂了,沒有太仔細的查看,隻想著趕緊送醫院。”
葉桃夭點頭,“你當時的反應很正常,你若還很冷靜,那才不對了,若真有人設計了這一出,自然也會考慮到你的反應。”
蔣朕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想說,或許那時候,杜蘅傷的並不是我以為的那樣嚴重?”
“嗯,我是這麼猜測的,送到醫院後呢?做手術時,你在外麵全程守著嗎?”葉桃夭又問。
“對,全程守著,我一步都沒離開。”蔣朕篤定的道,“而且當時去的醫院保密級彆也很高,裡麵的醫生護士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葉桃夭擰眉,“你確定每個人都可靠?”
“是,過後我查過他們。”
葉桃夭默了片刻,忽然又問,“手術時間長嗎?”
蔣朕麵色變得古怪了下,“不長。”
“嗯?”
“我們接的任務是一次演習,演習的地方離著醫院有些遠,趕到的時候,杜蘅就已經快不行了,推到手術室,也就半個小時左右,醫生就出來說,他們儘力了……”蔣朕聲音低下去,神色難辨。
葉桃夭好奇的問,“不是說,他對你還有遺言交代嗎?”
那臨終托付是怎麼來的?
蔣朕解釋道,“醫生說不行了後,我就衝了進去,那會兒,杜蘅還有一口氣,他跟我說了兩句話後,才停止了心跳。”
“真停止了?”
“對,我親眼所見,當時齊悅趴在他身上哭的死去活來,攔著不讓人裝殮,非要醫生搶救,至少在手術室折騰了一個來小時,最後,還是給她注射了鎮靜劑……”蔣朕話鋒一轉,問,“夭夭,有沒有什麼藥物能造成假死狀態?”
“我沒見過,但我知道有。”
“確定?”
“嗯,我聽導師說過,不過那種情況很危險,因為也可能真的再也醒不過來,所以,沒人願意冒那個險,除非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啊……”蔣朕喃喃著,“把我毀了算不算?”
“蔣朕……”
“我沒事兒。”蔣朕打起精神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當時,杜斯年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