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蔣朕原本的打算,是想把迎娶儀式辦的風風光光、萬眾矚目的,一應的流程他都設想過,從壹號院出發,帶多少人去,開什麼樣的車,到了禦泉灣怎麼叫門,怎麼闖關,怎麼抱的美人歸,他參詳了無數人的婚禮過程,隻為能給心愛的人一場盛大隆重到終身難忘的婚禮,讓她被所有的人羨慕向往!
隻是設想過後,終還是覺得不妥,一則,她不喜歡太過鬨騰,不喜歡讓婚禮成為一場被人圍觀的秀,二則,也是最重要的,葉家目前的情況,她結婚大操大辦不合適,扯後腿的親戚倒是還在其次,主要是她的倆個姐姐。
葉子衿剛離婚沒多久,葉靜姝也退了親,心理疾病還在疏導治療中,她的婚禮越是風光耀眼,就越是趁的她們灰頭土臉,她越是被人羨慕,她們就越是被人背後看笑話,葉子衿或許不在乎,葉靜姝因為生病也能讓她避開,但駱嘉和在,她心疼葉桃夭,卻也同時還是那倆人的母親,當父母的都是這樣,總會不由自主的更憐惜過的那不如意的那個。
所以,為了不刺激那些人,蔣朕選擇了低調,把儀式的舉辦地點改到了他的私人島嶼上,遠遠的避開帝都,邀請觀禮的人也隻是近親的家裡人和關係相熟的朋友,葉繼宏看到這樣的安排,哪能不欣慰感動?
這可是處處為葉家著想了。
兩人聊完這事兒,葉繼宏喝了杯茶,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口,“阿朕,我那個不爭氣的侄子,你覺得怎麼處置好?”
“葉宗釗?”
“是啊,就是他……”提到這些,葉繼宏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倒也不是想為他求情,先不說他以前對夭夭做的那些事兒,就是他開酒吧犯得這些罪名,哪一條都夠他判幾年的,但我想著,總不能讓你一直擔著,這不是給你添麻煩嘛,再者,我父母那邊,因為這事整天提心吊膽的,都有些神神叨叨了,我怕久了,他們真要出事兒,我來之前,夭夭她三叔才給我打電話哭訴,他也快熬不下去了,出門就疑神疑鬼的,都神經衰弱了……”
蔣朕笑了笑,“當初之所以那麼做,是為了給他們緊緊弦,不要被封少卿給抓了去來威脅咱們,現在這事也算過去了,那就給他們露個底,讓他們不用再擔驚受怕的過日子了,您覺得如何?”
葉繼宏點頭,“好,好,不過該罰的還是得罰,不然他們不長記性,說不準以後還會犯事兒。”
“嗯,那把葉宗釗送進監獄吧,關個三年五載的,出來後重新做人也不算晚,要是在裡麵改教的好,早一些出來也不是難事兒,您覺得行嗎?”蔣朕問完,又補上一句,“當然,您要是覺得坐監獄給葉家丟臉,我也可以換一種方式……”
“不用,就這樣挺好。”葉繼宏急忙打斷,他哪還好意思挑三揀四的,再說葉宗釗本來就犯了法,坐監獄是咎由自取,他還不至於為了臉麵就目無法紀,“謝謝你了,阿朕,那回頭我就跟他們說一聲。”
“行……”
葉繼宏一走,蔣朕就讓人去處理葉宗釗的事兒,很快,下午就傳來葉宗釗被抓的消息,葉宗釗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連帶著他那倆一塊合夥開酒吧的好兄弟都被逮進去了。
事情塵埃落定,葉繼宏給葉繼清打了個電話,“以後不用再擔心了,事情都了結了,你該出門就出門,彆再疑神疑鬼的了。”
那頭,葉繼清聽完,差點哭了,“大哥,再折騰下去,我得崩潰了,幸好,等到你這句了,那被葉宗釗禍害的那家人呢?真的不會再遷怒咱們了吧?”
“不會了,他們在葉宗釗身上也出夠氣了,要不然,哪會甘心把他送進監獄裡去?你就放心吧。”
“好,那就好了,可算是活過來了……”葉繼宏接著話題一轉,咬牙切齒的道,“關起來好,關起來就不會再惹是生非了。”
葉繼宏歎了聲,關了一個葉宗釗,還有他父母和二弟那一家人呢,那些也都是不安生的,雖說可能還不至於犯罪,但惹事的本事還是有的。
於是,他給葉德安打電話時,語氣就重了些,“爸,這次的事,對咱們來說,都是個教訓,家裡有一個不爭氣的,就能連累的全家人不得安生,以後,您可不能再縱容哪個了,該管的管,該說的說,不然,這種事還會再次發生。”
葉德安經過這段時間的提心吊膽,老了不少,精氣神都沒了,“你說的對,我也知道,隻是,我管不了啦,我也就能說道你媽兩句,彆的人……沒人聽我的啊。”
“繼遜一家不聽?”
“唉,我老了,老了就糊塗,繼宏啊,咱葉家還是得指望你啊,你是當大哥的,你得管著老二老三啊,還有你那幾個侄子侄女,你說話好使,他們也聽你的……”
葉繼宏皺眉,聲音一下子冷淡了,“爸,我連自家這點事兒都處理不好,哪有本事去操心彆人家的事兒?三弟一家還是省心的,您就看著繼遜一家吧,他們已經有一個兒子被關進去了,如果再不反省,那誰也幫不了。”
“繼宏……”
葉繼宏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他剛才的那些話也不都是推辭,至少那句自家的事都處理不好就是真心的,本來,三個女兒都挺省心的,誰知,到了招女婿的時候,卻一個個的都不順當了呢?
韓浩宇就不用說了,人渣一個,他最看好的陸曦文居然也出了紕漏,那可是他從小看大的女婿啊,是真心實意當兒子來養的,還想著讓他幫著接管宏嘉,可結果呢?婚事不成,以後怕是想相處都難了。
現在,最如意的算是小女兒和蔣朕,可這交往的過程也是一波三折,還都不是小打小鬨,是差點豁出命去的驚險,誰家找個女婿像他這樣提心吊膽的?
臨到結婚了,也不能隨心所欲,要考慮這個,要顧及那個的,想想都覺得心累,葉繼宏此時此刻最深的體會就是那句,兒女都是債啊。
鬱悶完,該乾嘛還是得乾嘛去,葉繼宏收拾一下去了醫院,他很少去,主要是駱嘉和在那裡陪著,葉靜姝的治療不算很順利,醫生那裡已經跟他們提醒過了,要做好長期的心理準備,也許一年,也許兩年,這對病人來說是個考驗,對家屬來說,更是一種考驗,甚至是折磨,他覺得自己還好,卻擔心駱嘉和扛不住,比女兒先垮了。
所以,這次去,他想讓心理醫生也給駱嘉和疏導一下。
這會兒,葉子衿和葉桃夭也去了醫院看葉靜姝,不過,倆人都沒進病房,隻隔著窗戶在醫生為她治療時,看了一會兒,事後,又跟醫生詳細了解了一下,得到的結果,不儘人意,倆人的心情都很複雜。
再看到駱嘉和的樣子,她們的心情就更沉重了。
駱嘉和憔悴的厲害,人瘦了一圈不說,頭發都白了不少,眉頭不展,眼裡都是化不開的愁苦,說話也絮叨起來,拉著倆人的手,說起葉靜姝的病就沒完沒了。
葉桃夭不知道說什麼好,唯有沉默。
對駱嘉和這反應,葉子衿是心煩意亂又心酸無奈,她隻能不停的安慰,說各種好話寬心,到末了,自己把自己累的不行,可駱嘉和卻沒聽進去多少。
離開醫院後,葉子衿道,“再這樣下去不行,靜姝好不好的不知道,我看咱媽得被逼瘋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