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冬回到家,被暫時勒令回家反省的林夏眠已經在客廳等著他了。
青年站在門口,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
林夏眠的眼圈慢慢紅了。
“哥,你彆這樣,”他帶著哭腔說道,“我知道錯了!你打我吧……”
但林小冬並沒有像林夏眠預料中那樣衝他發火。
青年反而在他麵前蹲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說說吧,”林小冬心平氣和地問道,畢竟對付傻子要有耐心,“為什麼缺錢?”
林夏眠的眼淚瞬間就繃不住了。
他緊緊地抱住了青年的腰,把腦袋埋在林小冬的胸口,像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發現了綠洲。他語無倫次道:“對不起,哥,我,我隻是想幫你減輕些負擔,上次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一個人在學校真的很害怕,總是會胡思亂想……”
在林夏眠沒注意到的地方,林小冬垂眸盯著少年頭頂的發旋,唇角微揚。
“我就說這小子怎麼會這麼爽快的答應住校,”他還有心情和係統閒聊,“原來是在這兒設坑等著我呢。”
係統:……原來你管一哭二鬨三上吊叫“爽快”?
當初林夏眠就差沒把屋頂給掀了!
“所以他是故意的?”係統這才反應過來,“就為了不住校?”
“不住校隻是手段,把我永遠綁在他身邊才是林夏眠的目的,”林小冬慢斯條理地說,“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對我小混混的身份絲毫不介意。”
“為什麼?”
林小冬愉悅地笑了起來:“當然是因為,我親愛的弟弟根本就不希望我有正常的社交呀。”
係統:“…………”
雖然它隻是由一團程序組成的高階人工智能,但還是從這句話背後的真相中,體會到了一絲絲冰冷的寒意。
在它沉默的時候,林小冬還在儘職儘責地扮演他的好哥哥。
他輕聲細語地對林夏眠道:“可你已經高三了,學習這麼緊張,為什麼要舍本逐末?而且你打工去哪兒不好,還非得去萬宵,那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林夏眠抽了抽鼻子,“但是我隻有晚上有時間,而且萬宵開的工資比較高。”
林小冬:“不對,萬宵這種級彆的會所根本不對外招聘,一般人想進去都沒門,你一個還在上學的高中生哪兒來的門路?”
林夏眠低聲道:“是趙老師跟我說的,他說他認識萬宵的經理,可以讓我在裡麵工作,客人少的時候我還能在包廂裡寫寫作業,工資按天結。”
林小冬皺了皺眉:“就是你們那個競賽隊的趙老師?”
林夏眠無聲地點了點頭。
不對,林小冬想,肯定是他忽略了什麼。
青年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你有沒有在萬宵見過這幾個人?”他立刻掏出手機,給林夏眠看齊江河和齊淮水這兩個人的照片,“他們有沒有跟你那個趙老師,或者萬宵的經理說過話?”
林夏眠搖了搖頭。
“但是我們經理有一個平時經常來往的朋友,第一天去萬宵的時候他跟趙老師聊過兩句,”林夏眠努力回憶道,“我記得,他好像叫……叫鄭立。”
林小冬露出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
很好,他想,現在一切線索都串起來了。
鄭立是齊江河的馬仔,他替齊家乾活,之前光頭那幫兄弟的事情估計也是他找人乾的。他找不到林小冬的軟肋,於是就輾轉手段報複到了林夏眠的頭上。
他歎了口氣,對林夏眠說:“林夏眠,你給我發誓,從今以後,永遠都彆再踏進那個鬼地方了。回學校好好上你的晚自習,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林夏眠一聽他還是沒鬆口讓自己退宿,臉色立刻變得不好看了。
“哥,我……”
“彆說了,”林小冬“溫柔”地拭去他臉頰上的淚痕,目光中卻透露出一絲危險的警告,“夏眠,你是個聽話的好弟弟,對不對?”
林夏眠不知為何打了個寒顫。
他咽了咽唾沫,默默點了一下頭,不敢再吱聲了。
但林小冬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林夏眠:既然鄭立設了套,肯定不會讓他就這麼輕易地鑽出去。
到時候替他付出代價的,一定是自己。
直到這時,係統終於察覺到了不對:“我怎麼覺得你當的不像是個好人,更像是拿了苦情劇本在自我奉獻道路上一去不複返的扶弟魔哥哥?”
林小冬:“啊呀,你發現啦?”
係統:……出大問題。
林小冬還在裝傻:“你討厭啦,人家是真的善良,彆瞎說。”
係統:“嘔。”
為此,林小冬還體貼地幫係統讀了兩篇妊娠期孕婦的注意事項,成功把係統氣得閉麥了。
他心滿意足上了床,閉眼睡覺。
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
第二天,他親自把林夏眠送去了學校。
在壓著這小子給教導主任反複道歉保證後,林小冬獨自一人來到了萬宵的地盤。
……然後就被鐵麵無私的保安給攔了下來。
“我要找你們經理,”林小冬正色道,“我有正事找他,真的不是來鬨事的……哎哎哎大哥彆抓我領子啊,我不是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