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古城逛了足足兩天。
顧熙能看出來,林小冬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地方。
山清水秀,空氣宜人,出門就是小橋流水,遠離了大都市的塵囂忙碌,尤其是清晨遊客人少的時候,陽光照耀在大地上,朦朧的薄霧反射/出七彩的光芒,梯田嫩綠的秧苗隨風搖曳,簡直是人間仙境一般的夢幻景色。
“你要是喜歡,我們就在這兒買個房子,等以後有空常來住住。”他建議道。
林小冬笑著拒絕道:“那倒也沒必要花這個錢。”
“為什麼?”
青年想了想,道:“大概是因為有些地方,一輩子隻來一趟就夠了吧。”
一行人在好好休養了一天後,又出發去當地的瀑布和洞穴參觀。林夏眠顯然對於自己一覺睡到大清早的事實非常懊惱,而這份懊惱在他看到顧熙第二天和林小冬從一個房間裡出來時,更是達到了頂峰。
介於昨晚林小冬是把行李放在他屋裡的,所以在青年下樓吃飯的時候,顧熙便主動請纓,拿了房卡到林夏眠屋內幫他把東西拿回來。
林夏眠冷冷地看著男人在房間內收拾背包,完了還環顧一圈,似乎是在尋找有沒有什麼落下的東西,忽然冷不丁地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顧熙收回視線。
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就算不說我也知道,”林夏眠惡毒地揣測他,“你肯定是這麼想的。不過姓顧的,我告訴你,隻要這輩子我還活著一天,我就絕對不會放棄,你也清楚我哥他究竟是個多心軟的人吧?無論如何,我都是他的親弟弟,我們血脈相連,任何人都斬不斷!”
“沒人想斬斷你們,”顧熙漠然道,“不過正因為你們是親兄弟,所以林夏眠,你這輩子都跟他沒有任何可能,我勸你最好早點兒死了這條心。”
他一語中的。
血緣關係,的確是林夏眠的倚仗,但也他最大的軟肋。
青年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顧熙的側臉,目光中翻湧著粘稠陰沉的惡意:“親兄弟又如何?我對我哥的執著不會比你少半分,我們一起熬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日子,顧熙,你又算什麼東西?”
正說著,門口忽然傳來一聲異響。
兩人霍然轉頭。
林小冬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
他一臉空白地望著他們,手裡拎著的早餐袋子落在了地上。
一顆雞蛋咕嚕嚕地滾到了林夏眠的腳邊。
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全部血色。
係統:“你演的有億點點假。”
林小冬:“瞎扯,我可是影帝,你沒看這小子都已經嚇了個半死嗎?”
不知過了多久,林夏眠才顫抖著聲音道:“哥,我……”
“夏眠,”林小冬突然打斷他,“夠了,什麼都彆說了。”
他轉身就走。
“哥!”
林夏眠趕緊追上去,他在走廊儘頭的洗漱間內堵到了林小冬,青年正撐在水池前,滿臉都是水,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見狀,林夏眠猶豫地停下腳步。
在最初的驚慌過後,他現在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慢慢走到林小冬身後,試探性地伸出手,和以前一樣,抱住了對方的腰。
“哥,對不起,”他輕聲道,還想把自己的臉貼在青年的後背上,“但是我不後悔。”
“拿開你的手。”
顧熙站在他身後,聲音冷的幾乎可以結冰。
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直接把林夏眠扔到了一旁的牆上。林夏眠捂著肩膀,吃痛叫了一聲,但一雙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小冬的背影,目光帶著一絲篤定的期冀——
哥從來不會生他的氣的,對吧?
但青年卻並沒有像他預料的一樣回頭。
“夏眠,”沉默片刻後,林小冬背對著他直起身子,用平靜的語調說,“你大概還不知道,我跟顧熙是在哪裡認識的。”
林夏眠不解,這跟他們現在的問題有關係嗎?
“就在你離開萬宵之後,我去找了那裡的經理,”但林小冬依然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他告訴我,你在那裡犯了不該犯的錯,還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讓我來替代你,去陪那些難纏的客人們。”
聞言,林夏眠的呼吸頓時粗重起來。
而他旁邊“難纏的客人”之一顧熙,則明智地選擇了閉上嘴巴,一言不發。
“我答應了。”林小冬說。
“然後我就遇到了顧熙。”
“他幫我離開了那個地方,我心甘情願地跟他走了,並且決定儘我所能地報答他,最後我們在一起了。就是這麼簡單。”
林夏眠感到一陣眩暈。
如果林小冬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話……
不,他絕望地想,哥不可能騙他,所以這一定是真的。
——所以,竟然是自己親手把他推進了顧熙的懷裡?
聽著身後青年癱在地上的聲音,林小冬什麼也沒說,平靜地轉身離開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看過林夏眠一眼。
顧熙毫不猶豫地跟上了他。
“報答?”男人邊走邊道,聲音低沉,但似有不滿,“你就是這麼想的?”
“怎麼,”林小冬瞥了他一眼,“以身相許,還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