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冬立馬興奮起來,但很快他又萎/了:以自己現在在星艦上哪兒都不能去的處境,和被關小黑/屋又有什麼區彆?
“彆忘了你的副業。”係統提醒道。
對啊!
要不是係統提醒,林小冬還真忘了自己還有個網絡歌手的副業。
見顧熙還沒醒,他乾脆打開後台看了一下,瞬間被擠爆信箱的無數條未讀消息給刷了屏——而且是真·刷屏,林小冬隻要一眨眼,一秒鐘前才收到的消息就被更新的提示給壓在了下麵。
距離上一次直播已經過去了幾十天,但即使是在大清早,也有無數人拚命給他發消息,有懇求林小冬再次直播的,還有的已經對直播不抱任何希望了,隻希望林小冬就算不直播的話哪怕多發幾首歌上傳到主頁也行,可以說是十分卑微了。
更有甚者,為了再次聽到人魚的歌聲,什麼爹地媽咪喊的那叫一個順口,林小冬眼睜睜看著自己無痛收獲了幾百個兒子女兒,還有無數被他清澈軟萌少年音吸引來的老公老婆們——
“你在看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男人還帶著一絲沙啞的困倦嗓音。
在被母蟲寄生後,顧熙已經很久都沒睡過一個踏實的覺了,大概是母蟲對人魚有著天生的畏懼,昨天晚上他抱著小人魚入睡的時候它沒有任何異動,安靜的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
小人魚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關掉了光腦,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虛,眼神漂移道:“沒,沒什麼。”
顧熙的眼神恢複了清明,他平靜地盯著林小冬,小人魚一開始還強撐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結果才半分鐘就頂不住了,乖乖把光腦遞給了他。
“喏,尾巴給你摸摸,”小人魚眼巴巴地望著他,“我可沒乾壞事哦。”
這小傻子,乾了錯事心虛都寫在臉上,一心虛就來這招。
但偏偏顧熙就吃他這套,百試百靈。
男人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地接過他手中的光腦,邊翻閱著網友的評論邊摸著那條光滑又漂亮的銀白色大尾巴,把小人魚擼得舒坦得不行,還從喉嚨裡不停發出貓咪一樣呼嚕嚕的聲音。
沒辦法,人魚尾巴上的神經太密集了,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
十分鐘後。
“看完了?”
“看完了。”
顧熙的表情如常,但捏著光腦的手卻因為過於用力而發白,光腦的鋼化組裝外殼甚至在他的驚人握力下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林小冬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是什麼怪力!?
“我又沒乾什麼壞事,”小人魚嘴一癟,委委屈屈地說,“雖然人類中一小部分人很壞,但其中也有無辜的普通人和好人,這不是你告訴過我嗎?我就想幫幫他們呀。”
“我知道,”顧熙鬆開手,揉了揉太陽穴,“這是我的問題。”
他沒辦法忍受,隻要一想到直播時林小冬被那麼多人注視著,評頭論足著,哪怕是單純地喜愛著……光是這樣,顧熙就有一種恨不得毀滅所有人的衝動。
他知道這種想法是偏激的,母蟲從腦蟲那裡吸收大量精神力成長,其中免不了夾帶一些宿主的情感,可能單個很少,但彙集在一起,就是足以把一個人硬生生逼瘋的情緒洪流。
為了抵抗這些情緒,顧熙必須時刻保持著堅定的意誌和理智。
但在某些方麵,他的思維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影響。
“……我先去工作了。”
最終,顧熙選擇了暫時逃避這個問題。
林小冬望著男人匆匆離去的背影,認同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統,他確實很不對勁。”
他本以為顧熙離開後自己又要在房間裡無聊一整天了,但距離男人離開才過了不到兩個小時,徐風就主動找上了門。
“剛才開了個會,”年輕的副官笑嘻嘻地靠在門口,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寫著“我不正經”,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快要當爹的人了,“怎麼樣,漂亮小寶貝,願不願意為我們唱首歌?”
林小冬瞥了他一眼:“你誰呀?”
誰是你小寶貝,露露答應了嗎?
見小人魚扭過身子,用尾巴對著自己,徐風忙道:“我錯了我錯了,說正事。中央星的情況你也知道了,雖然那些貴族活該有今天,但百姓是無辜的。所以今天早上開會的時候我們幾個向顧中將建議,希望你能進行一場全星際公開直播,用歌聲安撫民眾的情緒。”
林小冬詫異道:“顧熙同意了?”
“我們幾個好不容易才勸說中將同意的,但他說必須要問過你的意見。”徐風想起今早會議室裡顧熙黑著一張臉的樣子,還忍不住唏噓道,“你沒看他那表情,忒嚇人了。”
但他很快又嚴肅起神情,補充道:“不過我也能理解中將的心情。小冬,我知道人類虧欠了你很多,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的。”
林小冬沒說話。
小人魚隻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尾巴,從徐風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心裡焦急,但還是努力用平靜的口吻道:“小冬,我以我個人的名義,懇求你拯救我的同胞們,拜托了!”
男人說罷,便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良久,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徐風的眼中漸漸浮起一層絕望。他閉了閉眼睛,喉結滾動了一下:“我明白了,對不起,是我打擾了。”
也是,人類不僅滅亡了人魚族,甚至還絲毫不知反省,變本加厲地投放垃圾,肆無忌憚地侵/占人魚星上最後的淨土……就算這一切都是貴族所為,但終究是人類自己造的孽
麵對仇人的種族陷入危機,林小冬怎麼可能會答應。
他直起身子,神色黯淡地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小人魚輕輕的聲音:
“你確定,全人類都會聽到我的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