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誇張地講,在林小冬說完這句話後,林裴連呼吸都停了好幾秒。
林小冬還以為他不出聲就是同意了,於是開始低頭脫衣服,等林裴反應過來,四肢纖瘦的少年已經赤/裸著上身,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短褲,鑽進了他的懷裡。
少年的皮膚在樹洞外透進來的月光下泛起瑩白的光澤,摸上去有種果凍般光滑柔嫩的觸感,林裴的大手僵硬地摟在他的腰上,看著林小冬以一種乖巧依戀的姿態蜷縮在自己的懷中,靠在他的胸膛上,還仰起頭,一臉關切地問道:“這樣呢?感覺好點兒了嗎?”
……有點兒太超過了。
這個姿勢,林裴隻要一低頭就能碰到少年的鼻尖,即使想要觸碰那兩片柔軟濕潤的唇,也不是什麼難事。
樹洞中的方寸空間狹窄敝塞,林裴垂下眼眸,自上而下地盯著稀薄月光中懷中人光潔的額頭、挺翹的鼻梁和顫動的睫羽,在漸漸升溫的氣氛中有些坐立難安,呼吸的頻率也逐漸加快。
就在這難熬的時刻,偏偏林小冬還不知死活地把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用稍顯驚奇的語氣說了一句:“你心跳好快啊。”
林裴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幾秒鐘後,男人又忍耐似的長長吐出一口氣,緩緩鬆開。
一陣悶笑從懷中傳來。
“老男人,”林小冬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頸,聲音中帶著笑,“你硌到我了。”
林裴的聲音沙啞:“你……”
少年就像是一隻在陽光下懶洋洋舒展身段的貓咪,他絲毫不顧忌林裴的忍耐和心情,自顧自地在男人懷中扭了扭,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著,還特意提醒了一句:“彆想太多,我隻是在給你取暖而已。”
林裴深吸了好幾口氣,閉上雙眼,直到十幾分鐘後才勉強平複好自己的呼吸。
“不要亂動,”他摟緊了懷中人的腰,用低沉的聲音警告對方,“否則……”
“否則什麼?”
林小冬老神在在,他可不相信現在的林裴能拿自己怎麼樣。
“不然我就打你屁股。”林裴淡然道。
“……靠,你要臉嗎!”林小冬身子一僵,不知想起了什麼慘痛的記憶,他立馬乖巧起來,窩在男人懷中,一動都不敢動了。
林裴這才鬆了一口氣。
要是真的動手,他還真不知道到底是懲罰林小冬,還是懲罰他自己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深夜的寒意漸漸從林中彌漫開來。
林裴因為警惕和身體內部隱隱傳來的疼痛,直到淩晨時分都一直保持著清醒。懷裡心大的林小冬早就睡得人事不省了,半夢半醒間,還能聽到少年迷迷糊糊地念叨著:“再剝兩隻……唔,還要吃……”
他側耳聽了一會兒,才哭笑不得地發現林小冬說的是螃蟹。
這是饞了啊。
他們今晚就吃了一些樹林裡的野果,還是林小冬之前從隊伍裡帶出來的。這麼點兒分量對於兩個大男人來說當然是遠遠不夠吃的,因此林裴隻動了一點點,剩下的大半都給了林小冬。
林小冬倒也沒推辭,因為作為唯一有行動力的那個,如果他倒下了,那他們兩個就全都得完蛋。
目前林裴製定的策略時先在深山裡苟著,因為這支雇傭兵隊伍很顯然裝備不夠精良,除了槍以外最基本的夜視儀、紅外線探測儀都統統沒有備全,不過這大概也有他們沒想到林裴一個殘廢居然還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原因。
在找到林裴之前,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但警察和林家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方家再不甘心,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林裴估摸著,大概最多隻要一天的功夫,城堡中留守的下屬就能帶著人來找到他們。
想到這裡,林裴注視著懷中少年的神色又不禁柔和了幾分。
男人已經想好了,等到回到城堡後的一係列計劃。
現在的他,還不足以把藏在內心的深沉愛意袒露在少年麵前。說出去可能會讓其他人覺得荒謬,但林裴確實是這麼想的——
如果他是一個健康的人,那在今晚,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吻上林小冬的唇;
可如今的他,隻是一個坐在輪椅上,連站起來擁抱愛人都做不到的廢人罷了。
“總有一天。”林裴輕聲喃喃道,伸手撥開擋在少年額前的碎發,眼神逐漸堅定。
無論奇跡發生的概率究竟有多麼渺茫,這一次,他都會堅持到底。
清晨。
遠遠聽到了一聲狗吠,林小冬瞬間從睡夢中驚醒。
他和一整夜沒睡的林裴對視一眼,麻溜地穿好衣服,鑽出樹洞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