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真的一度刺激。
“檀伽彆攔我,放我下來!”
著急想看美好畫麵,秋晏急了直接喊道。
說完,她一把拉下檀伽捂住自己的眼睛,迫不及待從他身上跳下來,睜大了眼去看麵前這美好的畫麵。
實在是太震撼了,因為這個沈師兄是光著膀子抓雞的,妖皇的花裙子又被他給撐得都成了布條,幾近裸著,就幾個重點部位虛虛遮掩著。
兩人還生得都高大頎長,俊美非凡,這一幕,就相當——
“嘔~~~”
“嘔~~~”
隻見妖皇一個翻身從沈師兄身上跳下來。
兩個人嘔吐的聲音此起彼伏,誰又比誰弱?
鋼鐵直男絕不服輸!!!
其他師兄們看著這一幕久久說不出話來,半響,也不知道誰憋出一句:“大師兄好神力啊!”
秋晏看到沈星何和明胤半彎著腰在那狂吐,聽到這一句互相抬頭,正好看到對方,當時空氣又靜默了兩秒,嘔吐的聲音越發狂放不羈。
“佛子尊者,要是我剛才用留影石把那一幕留下來就好了,真是錯過了!”
秋晏也沒偏頭,就意猶未儘地對身邊的檀伽說道。
檀伽沒說話。
秋晏本以為像是檀伽這樣在雲端的高高在上的佛子,一定會對眼前這般場景不忍直視並端正凝肅地無言以對,結果她偏頭就看到檀伽翹起的嘴唇,並無避諱地看著眼前的沈師兄和妖皇。
就這一眼,秋晏眨了眨眼,恍惚間都覺得檀伽這笑容比平時要真了幾分。
從前檀伽笑得溫柔,可就像是習慣性對每個人溫柔一樣,可現在這笑……
秋晏幽幽地問檀伽:“佛子尊者,你是怎麼看的?”
檀伽的語氣都比平時悠揚了幾分,慢慢悠悠說的話令人總覺得有幾分深意:“老沈一如既往地有趣。”
秋晏被這話給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轉頭立馬盯檀伽,但是,在她眼裡的檀伽又恢複了往日溫潤平和的模樣,笑意淺下來幾分,見她看著自己,檀伽低下頭來,眼睛彎了彎:“怎麼了?”
她就是覺得剛才有一瞬間的檀伽才像是個踩在地上的真切的人,而不是雲端上的佛子。
秋晏搖了搖頭,也可能是她眼瘸看錯了!
她看了看四周這個養雞場,隔壁還有養兔場,再聯想現在的場景,那道題裡出現沈星何三個字,真不是隨便填的一個名字。
她看著沈星何和明胤吐得臉都白了,心想,有這麼嚴重嗎?
可一想,這兩個鋼鐵大直男,那場景恐怕以後每每想起來都得把隔夜飯吐出來。
她還眼尖地看到其他師兄趁著沈星何嘔吐的時候瘋狂抓雞,有的甚至嘴裡都咬著雞翅膀,任由肥雞在嘴下咕咕亂叫。
檀伽含著笑意的聲音忽然對秋晏說道:“你看那邊。”
他的聲音很輕,好像隻有秋晏聽得到,因為其他師兄毫無反應。
秋晏仰起頭來,朝著檀伽說的方向看過去,這一看,就看到了氣勢洶洶一點不仙風道骨的一眾長老禦劍而來。
為什麼第一反應他們是長老呢?
首先因為他們的氣勢神態,其次是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比起沈星何他們來要稍微好那麼一點點,第三就是他們看到下方雞場遭殃時眼底的心痛,就和長輩看到家裡好不容易插出來的秧被幾個毛孩子都拔了一般。
“沈星何——!”
長老們悄悄而來,在到達雞場上方的一瞬間就是一陣地動山搖的咆哮。
正在嘔吐中的沈星何渾身僵硬了,一個沒反應過來,正要抬頭,就被其中一個長老直接掐住後脖,將他的雙手一剪,背在身後。
沈星何強行辯解,手裡雞也沒放下:“……二師叔,我可以解釋,我是在救雞,我察覺到千層秘境不對勁,又剛好離這裡近,我擔心全宗門齊心協力養的肥雞和肥兔遭殃,以後宗門夥食變差,所以就帶師弟們來救雞了。”
二長老的衣服上都是火鍋油漬,手上也是,看得出來出門時真的很急了,他說道:“雞到了你手裡還能活?!接下來半年你都給我老實吃辟穀丹!”
沈星何還想掙紮,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可他一個剛剛步入金丹的人,哪裡打得過元嬰巔峰的二長老。
手裡的雞也都被二長老奪走了。
秋晏覺得這場麵實在是太慘烈了,簡直是讓人潸然淚下。
其他師兄也都被一一擒下,但是其他師兄們認錯及時,雞也迅速丟掉,就差跪地求饒,長老們還是網開一麵了的。
“你們幾個,吃一個月的鹹菜饅頭!不許吃肉!”
沒有人敢反抗,生怕和沈師兄那般淒慘,吃半年辟穀丹,半年後怕是要精神不正常。
秋晏忽然想起剛才檀伽壓低了聲音含著止不住的笑意與她說的那一句話,他早就察覺到了長老們氣勢洶洶而來,但他沒有開口提醒沈師兄。
實在是沒忍住,秋晏偏頭看檀伽,就見檀伽光風霽月地站在自己身旁,微風拂過他俊美的臉,吹動他纖細濃密的長睫毛,那睫毛好像都含著笑意地顫了顫。
應該是她的錯覺吧,檀伽這麼好的人,怎麼會使壞呢?
處理完了淒風苦雨的一幫偷雞師兄們,幾個長老齊刷刷地將視線看向了自己和檀伽。
秋晏立刻立正稍息,臉上揚起笑,顯得特彆乖巧和懂事,她義正言辭地說道:“長老,我和他是入門參加考核的弟子,我們兩個沒有偷雞!”
她指了指一邊撈著身上的破布勉強遮身的表情恍惚的妖皇。
雖然明胤的樣子有點不忍直視,但是,好歹他們兩個沒有犯錯,不過是在這裡圍觀了一把偷雞現場而已。
“你們兩個,比偷雞還嚴重!給我一起來大殿!”
二長老也不因為秋晏是個小姑娘就和風細雨,他照樣噴:“這麼個破壞力,我看你們兩個比沈星何還沈星何!”
秋晏茫然,我就看個沈師兄偷雞罷了,怎麼就比沈星何還要沈星何了?
二長老說完,麵向檀伽時才是真的和風細雨,他走過去,一把挽住了檀伽的胳膊,那張多少沾了火鍋油漬的臉上滿臉慈靄:“檀伽,我們在大殿那支了火鍋,走,師伯帶你去吃啊,反正你師父也不在。”
檀伽本就溫潤的臉上笑意又多了一些,他點頭,“好。”
“檀伽,師伯跟你說,你當初要是不進天佛門來我們青虛劍宗就好了,你說你小小的人,一定當初爬錯山了,青虛劍宗和天佛門離那麼近,不賴你,不過現在轉修劍修也不遲啊!你來我青虛劍宗,那你就是大師兄,正好我們劍宗這一代的弟子實在是……哎……”
二長老親昵地挽著檀伽就走,好像檀伽是青虛劍宗親生的一樣。
而沈星何被另外兩個長老在背後看著往前走,灰頭土臉。
秋晏也好不到哪裡去,她茫然地和妖皇對視一眼,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默默地踩著長老的劍往深山雲霧裡飛。
她低頭的時候,就看到養雞場一片混亂,養兔場還沒來得及被禍禍。
目光再放遠一點,咦,千層秘境那裡一塊怎麼都是灰煙?
秋晏一路迷茫地和妖皇肩並肩來到了青虛劍宗的大殿。
大殿還是很氣派的整體以黑白大理石建造,光看外麵,那叫一個氣勢恢宏,地上鋪著的白色大理石像是白玉一樣,踩在這上麵,看著前方巍峨的大殿,秋晏忍不住都昂首挺胸了一些。
一進大殿,一切就都垮了。
大殿內的情景很好地解釋了‘家徒四壁’這四個大字。
大殿中央支了一口火鍋,周圍擺放了一些簡陋的木樁子當座椅,火鍋還熱騰騰冒著熱氣。
殿內已經有幾位師長站在那兒了,隱約還有年輕的一男一女,隻是,他們被兩位身材頗為圓潤的師長圍著,秋晏看不透徹那兩位是誰。
“掌門師兄,人帶到了!”
和檀伽哥倆好的二長老衝著大殿內就聲音雄渾地喊道。
秋晏是知道青山劍宗的掌門名為無涯子,是個極為厲害的劍修,書中並未詳細寫過他是什麼境界,但讀者都猜測對方已是渡劫期。
她期待地看向前方,書裡麵描述無涯子也是個美男子,結果人群後走出來一個胡子拉碴的大叔。
透過滿臉的胡茬,依稀可以看出下麵的俊俏風華,就是……反正這整個宗門都不正常。
秋晏正在想自己究竟是犯了什麼事,要惹得這樣和沈星何一樣遭受三堂會審,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道耳熟的聲音:“晏晏?”
瞬間,秋晏就發現那個被長老們擋住的身影原來就是姐姐秋晴。
那麼,她身邊的黑袍男人是——
秋晏屏住了呼吸,看著秋晴身邊穿著黑袍的男人也跟著轉過了身。
蒼白的臉,精致得仿佛畫中人的五官,陰鷙冷鬱的眼神,渾身上下寫滿了‘我很危險勿惹我’七個大字。
氣場兩米八,比魔尊還要魔尊的無心道宗的陸長天八成就是他了。
或許是因為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直覺,秋晏明顯感覺自己身邊穿著爛布條的妖皇渾身肌肉都緊繃了,他身上再次傳來衣帛撕裂的聲音,伴隨著的是他激動妖嬈的一聲:“秋姑娘!”
秋晴看著麵前那個幾乎快光著的穿著粉裙的男人,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那表情仿佛在說——‘這變態男人是誰’?
陸長天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看著妖皇,蒼白的臉上的嘴唇越發顯得殷紅,像是一條暗夜蟄伏的毒蛇,馬上就要狠狠撲到白孔雀的脖子裡,給他脖子都咬斷。
這才兩個人見麵呢,還有敖旭,謝岐杉,江流,據說都已經到青虛劍宗了。
到時場麵該是多麼的修羅,可她姐姐此時渾然不知修羅場已經來臨。
掌門無涯子可不會管這對小姐妹和其他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他嘩啦一下,從衣袖裡拿出一長條紙,嗓音雄渾地開始念——
“入門弟子秋晴,秋晏,明胤,無心道宗弟子陸長天因破壞青虛劍宗入門弟子考核秘境——千層秘境,欠下二十萬上品靈石,平攤下來,每人五萬,沒還完債之前不得享用宗門食堂,沈星何第九百九十九次帶領師弟偷雞,罰吃一年辟穀丹加掃茅廁一年。”
秋晏:“……”
她就是收走了一個劍靈而已,姐姐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秋晴:“……”
陸長天那瘋子因為那樁事拉著她瘋狂闖秘境,連捅九十九層,發起瘋來她阻攔不了,但妹妹這麼柔弱又能做什麼壞事?
明胤:“!!!!”
進青虛劍宗好費錢啊!!!
陸長天:“……”
死人臉,有錢,無所謂。
隻有沈星何竭力掙紮:“師父,二師叔說隻用吃半年辟穀丹。”
無涯子不理會這個劣徒,也不看無心道宗的有錢人陸長天,轉頭去看秋晏和秋晴,還有明胤。
他的視線在明胤身上多停留了一下,但並未多說什麼,畢竟,青虛劍宗是個博愛的宗門,有人要上門送靈石,誰會拒絕呢?
“此次弟子大選的秘境考核因為你們幾個被迫停止,現在這麼多人等著考核,隻能我們長老去操持,增加了青虛劍宗的人為工作量,這個懲罰,你們服不服?!”
秋晴羞愧地低下了頭。
秋晏卻忍不住舉了手。
明胤忍不住先癡癡地看了一眼秋晴,再立馬看秋晏有什麼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