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秋晏嘴裡的炒黃豆差點把她給噎死了。
小燈泡臉上露出一個無語鄙夷的表情, 但眨眼間,那一雙大眼就又是布靈布靈閃爍的黑葡萄,他給秋晏倒了一杯水。
秋晏猛地灌下去三大口, 才緩解了這會兒心裡受到的震撼。
放下杯子, 秋晏就看到小燈泡的臉笑得像一朵盛開的小花朵, 兩隻手抓著秋晏的衣服角角, 接著就是一波猛烈的疊詞攻擊——
“娘親親, 小虎虎也要學歡喜禪嘛!娘親親帶我去妙悟師叔祖那裡嘛!小虎乖乖,讓妙悟師叔祖把門兒開開!”
秋晏當時雖然受到了衝擊, 但心裡不為所動, 已經擺好了臉色, 打算告訴他‘你還小, 歡喜禪不適合你。’這樣一本正經的話。
結果, 這一招賣萌隻是小燈泡的普通招式, 他站起來蹭到秋晏身邊, 露出了兩隻毛茸茸的白虎耳朵。
秋晏當時根本就忍不住,抬手就揪住了小燈泡的兩隻耳朵, 使勁揉使勁捏, 那觸感, 簡直是喊救命的程度!
那隻被她帶回青虛劍宗漫山遍野散養的雪貂耳朵比起小燈泡的耳朵來, 那真是差得遠了。
小燈泡心裡哼哼了一聲, 心道, 我就知道我這一對耳朵就是製勝法寶!
“現在可以去妙悟師叔祖那裡了嗎?”再開口的時候,小燈泡的氣勢都和剛才不一樣了。
手裡還在摸,秋晏根本根本張不開口拒絕,她心想,隻是帶小燈泡去一趟妙悟師叔那裡, 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行,你都喊我娘親了,我必須帶你去!”秋晏當時就拍拍胸脯說道。
小燈泡高興壞了,兩隻小耳朵抖了好幾下,他從桌子上的罐子裡抓了一大把的炒黃豆塞進秋晏手心裡,開心地說道:“這是我師父給我炒的黃豆,給我練牙口的,可香了,給你多吃點!”
此時此刻的小燈泡就就像是世界上最甜的小甜心,讓人看了就想親一口。
秋晏強忍住了,因為她的親親要給親親檀伽!
想到檀伽,秋晏才想起來又問道:“你師父去哪裡了?”
小燈泡歪著頭,小臉一本正經極了:“我師父就是在妙悟師叔祖那裡呀!”
秋晏一聽,頓時就拉著小燈泡,眼睛都在發光:“你師父去妙悟師叔那裡做什麼?”
小燈泡一噘嘴,明顯就對師父很不滿,他說道:“我哪知道師父好端端去妙悟師叔組那裡做什麼呀!之前跟師父說我們一起短暫地修一下歡喜禪,晚上和你一起睡覺,師父還把我揍了一頓,我屁股紅了三天!”
他奶聲奶氣的聲音是真的‘不諳世事’。
“……你師父打你屁股了啊?”
“師父打屁股可疼可疼了!我也沒說錯什麼呀!哼!要是師父這一次是去找妙悟師叔祖短暫地修歡喜禪的話,你幫我打師父屁股打回來!”
“……我為什麼要打你師父?”
“因為我個子小,我還不敢,可你不一樣!”
“……我的確不一樣啊,我是劍修,不是佛修。”
“不是這個不一樣!哎,你不懂!”
說到這裡,小燈泡就給了秋晏一個‘你真笨這都不懂還要來問我!’的表情。
秋晏忍不住想笑,不恥下問:“那我不懂你就說說嘛!”
小燈泡以‘既然你這麼虛心去問那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啦’的表情回道:“我發現師父喜歡你,你要是打師父屁股,師父肯定不會生氣!”
秋晏愣了一下,瞬間臉紅了,彎下腰來捏了捏小燈泡的臉蛋,眼睛都笑得彎彎的,“你怎麼知道你師父喜歡我?”
小燈泡哼哼兩聲,那表情就是‘你們有什麼能瞞過我這雙智慧的眼睛’的表情,他說道:“我們做老虎的,直覺是很準的!以前我爹爹活著的時候,他就很喜歡我娘親的,看我娘親的眼神就不一樣!師父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樣!”
秋晏聽到小燈泡這話,注意力卻不在檀伽身上,而是在小燈泡那一句‘我爹爹活著的時候’上。
雖然早就猜到小燈泡應當是父母都沒了,才會跟著檀伽,但是聽到小燈泡親口說出來,她還是有些心疼。
“你爹爹和你娘親?”秋晏給小燈泡喂了一嘴的炒黃豆。
小燈泡那張圓嘟嘟的小臉上並未出現什麼特彆難過的表情,他很自豪地說道:“我爹和我娘都是在打魔族的時候犧牲的,師父說了,爹爹和娘親特彆厲害!”
秋晏實在是沒忍住,低頭親了親小燈泡的小臉,跟著說道:“是,他們都很厲害!”
小燈泡被秋晏冷不丁親了一下,臉上也露出害羞的表情,但他作勢虎著臉,一把推開秋晏:“你還磨蹭什麼?還不快去師父那裡!”
秋晏彎腰將小燈泡抱了起來,召出沉星劍,跳上去,然後問道:“歡喜禪的山頭在哪裡?”
這天佛門很大,雖然佛修人數總體比起青虛劍宗要少了許多,但是,山峰卻不比青虛劍宗少一座。
小燈泡的聲音還奶聲奶氣的,他手指東方,道:“在那邊,你看到那邊最高的山了嗎?那就是歡喜禪的師叔師兄們在的地方了!”
秋晏抬頭往東邊方向看,看到了在那東方的最儘頭有一座掩藏在雲霧裡的山。
翠樹環繞,雲霧折射出些許彩光來,讓人忍不住好奇山峰裡的景象。
秋晏是知道小燈泡不會飛,所以是非不過去的,可他要是真要去,憑借猛虎的速度爬山上去不是也容易麼?
她問出了口,小燈泡也回答了:“師父不讓我去,我去了就會把我反彈回來,可你就不一樣了!”
秋晏一聽這個,就覺得檀伽一定和妙悟師叔在做什麼小孩子不能見到的事情,當時興趣都大了起來,帶著小燈泡飛速前進。
……
歡喜禪宗的山峰上向來是與天佛門其他山不一樣的。
弟子們都在外麵光著膀子熱汗淋漓地禪修,這對於大家來說都是正常了的事情。
但今天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檀伽的到來。
檀伽來了後,便一直在妙悟尊者的屋子裡沒出來過,這讓在山頭各處空地上禪修的佛修們心中好奇難耐。
可惜,屋子外麵被布下了結界,裡麵的聲音都是隔絕了的,根本偷聽不到。
妙悟尊者的屋子裡四處牆壁上都有壁畫,那些壁畫就和檀伽八歲時看到的那些大同小異。
唯一不同的是,當時他懵懵懂懂的反應過來後悔麵紅耳赤,而如今的他則是能麵色無波的應對。
此時檀伽趺坐在屋中間蒲團上,單手立掌於身前,周身有金色的經文之牆將他包圍住,他身下也有一朵金色的蓮花盛開。
那件秋晏送的袈裟被檀伽疊得平整地放在一邊的桌上。
一旁的妙悟尊者麵色凝重地看著從檀伽身上溢出來的魔氣,竟是連檀伽的淨魔靈力都消除不了。
而且,他額心的朱砂印瞬間就黑了。
妙悟尊者給檀伽身上也施加了幾重淨魔金蓮和經文之牆。
但是對於消除魔氣沒有任何改善。
妙悟尊者收了手,轉身就將那件袈裟給檀伽披上。
也不知道這法衣究竟是什麼製成的,淨魔之力竟是這麼強悍。
妙悟尊者清晰地看到檀伽額心的朱砂印逐漸變紅,恢複到如常,然後才鬆了口氣,喊道:“檀伽?怎麼樣?”
檀伽緩緩睜開了眼睛,昳麗的容顏依舊很平靜,他神色溫柔,“無礙。”
“你都這樣了,還無礙?!那要是沒有秋晏送的這件法衣,你這身上的魔氣怎麼辦?這魔氣為何清除不掉?!”
妙悟尊者難免語氣有些急。
不為彆的,就為檀伽是天佛門除了那幾個閉關的師叔師伯外戰力第一的原因。
如今了定師兄……那麼,領導天佛門的就隻剩下檀伽。
歡喜禪在戰力方麵是不敵慈悲禪的。
檀伽垂下了眼睛,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袈裟,將上麵的褶皺都撫平,然後笑著說道:“我身上的魔氣,不是無妄界那些魔身上的魔氣,這應當是另一種力量,所以,天佛門的淨魔之力才無法消除,這是正常的事情。”
妙悟尊者的長眉都挑了起來,“那該如何?萬一這件袈裟丟了的話……”
檀伽就用更加冷靜的聲音說道:“那就修煉,飛升,去洪蒙老祖說的天戮界。”
房間裡是淡淡的檀香味,妙悟尊者沒有立即說話,好半響,才湊過去忽然在檀伽身邊說道:“要不,你與秋晏修個歡喜禪試試?她在櫻花島上……”
“師叔。”檀伽打斷了妙悟尊者的話,看過去的目光看似平靜。
可隻有妙悟尊者感覺這平靜的目光裡儘是危險與強勢——他覺得師侄好像要揍他。
妙悟尊者就給自己找補了一下,“你不是與秋晏本就要結道侶嗎?那修歡喜禪不是順手的事情……”
檀伽的聲音溫柔如水,卻是讓他頭皮抽緊。
“我與晏晏結道侶,與此事沒有任何關係,我如今的狀況,希望師叔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晏晏。”
妙悟尊者張了張嘴,本想說這其實是一石二鳥的事情,檀伽又何必如此抗拒。
結果他還沒說話,檀伽就開了口。
他說話時,視線是忽然朝著屋門外的方向看去的,聲音都柔軟了幾分:“她來了,師叔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妙悟尊者:“……”
他這個師叔當得還真是沒麵子!
早知道當初就該想儘辦法把檀伽留在歡喜禪,檀伽對待師父可恭敬多了!
……
秋晏一到這山頭,還沒從劍上下來,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擔心自己會流鼻血。
歡喜禪也太刺激了吧!
整座山上都是滿身熱汗光著膀子露出八塊腹肌,人魚線誘人腰細腿長充滿荷爾蒙的佛修就算了,這些佛修現在正在做的某些動作也實在是太一本正經得撩人了吧?
比如前麵那位師兄或者師叔,一手立掌於身前,另一隻手撐著地,正在做‘變形版俯臥撐’。
為什麼說是‘變形版俯臥撐’,因為那腰就和公狗腰似的,就是下沉腰的時候那個背部臀部的曲線和動作,就和打樁似的。
檀伽要是轉修歡喜禪是不是也要修這些動作?!
瞬間,眼前這不知名師兄或者師叔師伯的身形就變成了檀伽的模樣。
她想想檀伽光著身體渾身是汗做這樣的動作,當時就覺得鼻子裡熱熱的。
秋晏死命捂住了鼻子,可還是感覺到了有血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