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凡拎著書包跟在徐海帆後麵慢慢走,心中一團亂麻。
傅先生……會是那個傅教授嗎?
如果是真的,難道他被困在了南極?他為什麼不求救?
不,問題沒這麼簡單。單看他居住的地方能源這樣短缺,就知道他大概已經和外界失聯許久了。
想到相片上高傲耀眼的傅明淵,又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男人頹廢失意的樣子,紀凡不自覺收攏了五指。
——得想個辦法把他救出來才行。
可是……他如今人微言輕,貿然去說些什麼傅教授還活著之類的話,隻怕會被彆人當作瘋子。
“你怎麼回事?”徐海帆喊了好幾遍他的名字,沒得到回應,乾脆上手捏開了他的腮幫子,“醒醒啦!到學校了喂!”
紀凡吃痛,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了校門口。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錯開對方擔心的目光,說了聲沒什麼。
快要關門了,教導主任正站在鐵門邊,等著抓遲到的學生。
“你啊……”徐海帆還想說什麼,刺耳的鈴聲突然響徹校園。他一躍而起,拖住紀凡的胳膊,踏著最後一秒鈴聲蹭地溜進學校。
教導主任被他一嚇,險些連假發都掉了。
“喂喂!給我站住,你們——”教導主任氣急敗壞,在背後瘋狂跳腳,但是兩人已經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站在教學樓的陰影裡,紀凡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徐海帆也沒好到哪兒去,臉上被風吹出了紅暈。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一起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紀凡道:“欸,你不是最討厭每天踩點上學了嗎?老許都特批了你可以不來,乾嘛總是……”
“誰說的?我就喜歡待在學校。”徐海帆理直氣壯地說。
紀凡冷不丁道:“……是喜歡在學校睡覺吧?”
“……”徐海帆無言以對,“靠,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毒舌?”
紀凡勾起唇角笑了下,露出虎牙,眼神裡閃爍著一點狡黠。
見到這副模樣,徐海帆愣了愣,方才往前追上他,壓低聲音:“阿凡,我……我問你個事兒唄?”
紀凡:“……”他警惕道,“我沒得痔瘡。”
“……不是這個。”徐海帆有點扭捏,“那啥,你是不是有個堂哥啊?”
“啊?”紀凡呆呆地,“堂哥?”堂哥大概是有的吧,不過,紀家親戚之間並不熱絡,就連逢年過節也很少來往。
紀父的雙親去世很早,不少兄弟姐妹遠在海外,幾年也不見得回來一次。
“就是那個,T大畢業的,”徐海帆麵露期待,抬高手費勁比劃了一下,“大概比你高一個多頭吧,二十多歲,戴細金屬框眼鏡,冷冷淡淡,笑起來又特彆溫柔……”
“T大畢業?”紀凡隻聽進了前半句,皺眉想了半天,為難道,“好像很多啊,你說的到底哪個?”事實上,就他知道的那些親戚裡,大部分都跟T大有點關係。
徐海帆汗顏,險些忘了這家夥是學霸世家出身啊。
他又費勁巴拉解釋了老半天,見紀凡仍然一頭霧水,頹然道,“算了……”
紀凡有點愧疚,道:“你下課來我家吧,我找家庭相冊給你。”
“真的?”徐海帆當場複活,猛拍紀凡肩膀,“太夠意思了紀小凡哈哈哈哈。”
“……”紀凡困惑,“說起來,你怎麼會認識我家親戚?”
徐海帆臉色一紅,呐呐道,“就、就這麼認識了唄。他還請我吃了頓飯,我……”他三言兩語換了話題,“總之挺顯眼一人,到時候你把相冊給我,我保證能找出來。”
紀凡隨口答應了下來,沒把徐海帆的異樣表現放在心上。他一直在糾結傅明淵的身份問題,一整天都過得心不在焉。
英語老師喊他上台默單詞,他連最簡單的詞都拚錯了,也幸好係統不會倒扣分。
底下坐著的同學們倒是沒有像以往一樣嘲笑他,相反,甚至有好心的姑娘下課跑來,問他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泡點板藍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