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恃寵而驕(1 / 2)

教授,你的龜! 醉白蝦 10572 字 9個月前

“還能怎麼辦?”紀凡歎了口氣,撿起一塌糊塗的校服外套, 放了盆溫水浸起來, “醫藥箱在電視櫃下麵, 你幫忙拿一下。”

趙安衝澡速度很快, 不多時就濕漉漉地出來了。

她局促地披著紀桓的舊睡衣, 手裡抱著一堆臟衣服,欲言又止。

“先就堆這兒,我一會兒拿去洗。”紀凡頭也不回,“你去客廳上藥。”

趙安感激地點點頭。

紀凡端起盆子, 把臟衣服全都倒在一起,提上樓丟進了洗衣機。

等他忙完下樓的時候, 隻見陳臻正麵無表情地幫人擦藥。

趙安背對著他,挽起袖子, 細瘦的胳膊上纏了好幾圈繃帶。她回過頭, 臉色透出不正常的潮紅, 似乎有些發燒。

“怎麼回事?”

“燙傷。”陳臻勒緊繃帶, 冷淡道, “具體你問她。”

趙安埋下腦袋“……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開水。”

陳臻聞言嗤笑一聲。

“事到如今, 你還要自欺欺人嗎?”

縱使好脾氣如紀凡也忍不住了, 他抹了把臉“行吧,那我不管你了, 一會兒你自己走。我這不歡迎你。”

趙安沉默了許久, 低低地說了句什麼, 聲音細如蚊蚋“是他……的。”

“什麼?”

“是他喝多了……”趙安彆過臉, “拿煙頭燙的。”

“你……”紀凡愣了愣,他設想過是對方故意燙傷她,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用煙頭。

陳臻倒是很冷靜,十指交叉“那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我?”趙安驚訝地抬起眼,遲疑道,“你們……你們難道不是來勸我的嗎?”

“勸你什麼?”陳臻皺起眉頭,“你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事不能自己拿主意?”

趙安緩緩低下頭,啞聲道“……我,我也不知道。”

陳臻挑眉,冷冷地說“這有什麼難的?多簡單的三條路。一,報警;二,繼續忍;三……跟紀凡借把刀,現在就回去捅死他。”

趙安原本愁眉苦臉的,這下被他給逗笑了,笑著笑著,又流露出一點憂愁“可他畢竟是我爸……小的時候,那時候媽媽還在,他曾經也是對我很好的。”

陳臻的白眼簡直要翻到天靈蓋“你清醒點行不行?人殺豬前還給喂頓好的呢。”

趙安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肯說話了。

——偏偏陳臻話糙理不糙,叫人無從反駁。

她咬了咬嘴唇,垂下頭“……讓我想想。”

紀凡和陳臻留下她一個人在客廳,一前一後上了樓。

“說起來,這棟樓以前是陳家的老房子,”陳臻走到二樓拐角處停住,珍惜地摸了摸扶手,“他還在的時候,帶我來過一次。”

“啊……”

“後來再不敢來啦,”陳臻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勾著唇角笑起來,“彆說陳老爺子,光是你媽要知道我來,還光明正大冠著他們家的姓,估計都能氣得背過氣去。”

紀凡怔了怔,驟然想起陳幼青提起那張老照片時突然冷淡下來的態度。

陳臻閉了閉眼“當初要不是我……他也不會出事。”

“幼青一定很恨我,他們都很恨我,”他輕歎了一聲,“應該的。”

紀凡想安慰他,卻不知從何勸起。

“那間朝北的,是你的臥室……對吧?”陳臻指了指走廊儘頭的小屋。

“啊,沒錯。”

“果然,”陳臻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他當初也住在那裡。你媽媽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和他很像?”

“……嗯。”紀凡垂下頭,“但他頭腦聰明,我比起來就差遠了。”

“不,你想錯了,成功的人並不一定聰明,聰明的人也不一定成功,”陳臻淡淡道,“恒心才是最難得的。”

“這一點,你和他很像。”

紀凡微微睜大了眼。

“可以請我進去坐會兒嗎?”

“啊,當然。”

陳臻靠坐在床邊,略帶疲憊地闔上眼睛,月光拂過他俊挺的鼻梁,留下一片陰影。

紀凡也不知該說什麼,原地轉悠了兩圈,呆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對了,”陳臻閉著眼睛,悠悠道,“你喜歡那個新來的傅教授,是不是?”

紀凡嚇了一跳“你,你在說什麼啊?”

“第一眼看到,我就知道了。”陳臻有些得意地笑起來,“你跟他一樣,完全藏不住心思。”

“我,我……”

“算啦,你以為我會說什麼?難道還要代替你媽教訓你早戀嗎?”陳臻擺擺手,“好好珍惜吧,但也彆對他好過了頭。”

他嘟嘟囔囔地嘮叨著,也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紀凡“男人就是這樣,你要是對他太好,他反而不懂得珍惜了。隻有失去了才知道……”

紀凡垂下頭,半晌,輕聲道“傅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噗,”陳臻挑眉,“你們才見了幾回,你還挺了解他啊?”

“……我心裡有數。”

“行了,不是最好。”陳臻敷衍道,神思倦怠地彆過臉,“我睡一會兒,六點叫我。”

三人各懷心事,折騰了一宿,誰都沒休息好,第二天變成了麵麵相覷的三隻熊貓。

大清早,紀凡頂著黑眼圈叫醒陳臻,讓他送趙安去學校。

“那你呢?”

“我一會兒自己坐公車去……”紀凡躲開他的視線,麵孔有點發紅。

陳臻噢了一聲,露出了然的微笑。趙安還在一個勁兒追問為什麼,他已經瀟灑地揮揮手,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紀凡吃了滿嘴灰塵,一想起那家夥離開前意味深長的眼神,臉色就更紅了。

——不,不對,明明光明正大的,他到底為什麼要臉紅啊!

紀凡悶悶地生氣,也不知是惱自己不爭氣,還是惱取笑他的陳臻。

徐海帆發來短信,今天依舊請假,可見是被某個小氣鬼折騰得不輕。

臨出門前,紀凡到底還是想起了昨晚陳臻的話,猶豫片刻,還是決定不表現得太急切,特地又磨蹭了好一會兒。

“怎麼才來?不怕遲到啊?”

“我……”紀凡垂頭盯著腳尖。

“行了,”傅明淵不輕不重地訓完人,彆扭地轉過臉,從兜裡掏出牛奶往前一遞,“喏。”

紀凡垂頭望著那包牛奶,沒有立刻接——大概一直用體溫暖著,軟包裝的牛奶直到現在還熱乎乎的。

“紀凡?”

紀凡回過神,溫順地答應一聲,接過來拆開。

他吸了幾口,突然低頭笑了笑“喂,你對我這麼好,不怕我不珍惜嗎?”

“大早上的說什麼胡話?”傅明淵皺起眉頭,“你不是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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