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詠接連好幾天沒有上朝, 終於引起了穆成帝的注意。一日早朝散後, 穆成帝特地讓德勝去大皇子府把人叫過來。
德勝領了旨, 慢悠悠到了大皇子府, 還沒進門, 就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嚇的七魂去了三魄,好久才緩過氣來, 抓著一個匆匆忙忙麵如菜色的婢女,“這是怎麼回事啊?”
“啊!”那婢女見是德勝, 立刻跪了下來, “參見總管。”
“起來。和我說道說道。”德勝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那婢女也稍微鬆了口氣,神色間頗有些忌憚。
“主子前幾天是被人抬回來的, 不知道受了什麼傷, 這幾天府裡進進出出都是大夫。大約從昨天開始,主子就不停找一些奴仆進去發泄.........”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麵, 婢女狠狠打了個激靈,心有餘悸, “太慘了。”
德勝挑了挑眉, 揮了揮手讓那婢女離開,自己則三兩步到了大皇子門前,尖細的提高了嗓音, “大皇子殿下, 德勝求見。”
他一連說了三遍, 門內的慘叫終於停止了, 沒過幾秒,穆詠便麵色難看的打開了門,“德勝公公。”
德勝頷了頷首,“大皇子殿下,最近你沒來上朝,皇上非常擔心你,特地讓灑家過來,宣你進宮。”
穆詠青白著臉,“知道了。”
德勝覺得穆詠狀態不對,想了想還是提醒道,“殿下,皇後也很惦念您。”
聽見母後,穆詠臉色卻更加難看,他強忍著心裡的悲憤,客客氣氣的把德勝送走了,回到府中,用力關上了門。
房間裡躺著一個被鞭子抽的遍體鱗傷的人,進氣少出氣多,八成就快要被活活抽死了。穆詠卻根本沒把奴仆的性命當做命,憤怒的舉起鞭子,滿心全是怒火。
那一晚........
他堂堂皇子,竟然受到了那樣的對待,甚至連那處都受傷嚴重。每時每刻都在忍受著專鑽心之痛,甚至.........大夫說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生育了!連做男人的權利都沒有了,想到這幾日王妃和妾侍的頻頻暗示,穆詠就覺得心如刀割。
他甚至不敢去見母後,因為他知道,母後一旦知道了他已經不能被稱為一個男人後,一定會放棄他。這幾天,穆詠甚至覺得一向生長茂盛的胡須,在漸漸減少。
這樣的他,和閹人有什麼區彆?
他還想要坐上皇位,現在,一切都是一場空!!
一個閹人,做皇帝?
說出去,怕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穆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近乎瘋魔。可他卻沒法報複,因為.....因為,那分明是他自己為了追求極致的快樂而下的手。
心裡憋悶,穆詠簡直無從發泄,朝也沒上了,整個人就像是頹廢了一樣。不過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其實不是他自己把自己玩壞的,而且顧小小溫柔的用腳尖廢了他的子孫根。
——彼時‘溫柔’的顧小小,真的十分溫柔的坐在庭院內,捧著一本書給穆衍讀。
辰國的文字和漢子有七八成相像,加上腦海裡屬於顧北的記憶,因此顧小小讀個書還是沒有什麼難度的,就是有時候會讀錯多音字,有些磕磕絆絆。
艱難的讀完了一章,顧小小硬著頭皮要去讀第二章,耳邊就傳來了穆衍清冷的聲音,“我不想聽了。”
這人明明讀的那麼痛苦,每天還非要堅持給他讀書,真當他聽不出麼?其實每天他都沒怎麼聽她念的內容,而是專注的聽她結巴的聲音,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充實了他整個世界。
顧小小鬆了一口氣,瞬間恢複了不少精神。
“那小衍想做什麼?要不我給你捏捏腿?”
穆衍伸出手,顧小小立刻抓緊,他輕輕反握住她的手,耳根有些紅,“現在還在外麵。”
顧小小:“..........”
她倒是忘了,這個世界的男主可是一個古人,從小接受的都是比較保守的教育,隻是捏個腿而已,就這麼害羞。
“沒事,這周圍就隻有我們兩個人。”顧小小真的是睜著眼說瞎話了,不遠處一直待命的小葉十分無語。
穆衍也知道她在說謊,但是就是無法拒絕。
他輕輕撩開自己的衣擺,憑著感覺,把兩條這幾日漸漸恢複了知覺的長腿搭在了一邊的石凳上。
“那你輕一點。”
穆衍道,睫毛如羽扇一般,細密的陽光透過涼亭拂過他的麵龐,俊美無雙。
“好,我輕一點。”顧小小心癢癢的,她知道穆衍其實沒有彆的意思,但是還是忍不住想歪。因為他的腿部積傷很嚴重,顧小小從係統那邊學的按摩手法又比較疼,所以每次給他按完。穆衍都會出一身冷汗,有時還會忍不住悶哼出聲。
這樣的男主,真的讓她特彆有保護欲,甚至還有一點占有欲。本能的不願意被彆人看見這樣的他,顧小小對著不遠處的小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離開。
狂吃狗糧並且被說是不存在被嫌棄的不要不要的小葉:“..............”
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鈺兒說的沒錯,將軍就是個大豬蹄子,得燉!
顧小小把手輕輕搭在穆衍腿上,指節靈活的動作,放緩了力道——
穆衍的膝蓋骨接的還好,隻是常年窩著,腿有些扭曲,但她每天陪他複健,時不時還從798那裡合成一點藥物,相信過不了幾個月,他應該就能下地走路了。
“唔........”
穆衍輕輕嗚咽一聲,果然察覺到顧小小的呼吸有一瞬間的不穩,心裡漸漸湧上一絲奇異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