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 就像在做夢,又好像活在真實的世界裡。
顧小小走到貼著大紅‘囍’字的房門前,看著裡麵燃著的點點昏黃燈光, 心頭火.熱, 輕輕推開了門——
穆衍坐在鋪著大紅鴛鴦被的床邊, 雙手緊緊握著紅色的蓋頭,緊張萬分的等著顧小小回來。
這一個多月下來,他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也早就確認過了她的心思。
她第一次見他時, 雖然憐憫, 卻又憐惜。
他不喜歡彆人可憐他, 卻喜歡她把他像寶貝一樣嗬護在手心裡。
他的心不是鐵做的, 又怎麼可能不心動。
而現在, 他們大婚了。
她永遠都是他的了。
穆衍翹著唇角, 眼前的世界依舊是黑暗一片,他卻似乎看見了穿著大紅喜服的她迎麵朝他走來,拉著他的手,徹底遠離了那個無邊痛苦的深淵。
她什麼時候才會來呢?
穆衍覺得自己十分丟人, 簡直和書裡說的那些小媳婦一個心態。
可是他就是控製不住。
顧小小對他的感情雖然熾熱,卻十分克製。
甚至在他明確暗示過自己的身體完全沒有問題之後, 她卻還是懵懂的樣子,從未對他做過任何出閣的事情。
穆衍輕輕曲起了手指, 大概還是有些失望的。
他冷冷清清二十幾年, 從未對人有過彆樣的欲念, 唯獨對她,朝思暮想,求而不得。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夜風吹了進來,吹散了穆衍垂在耳側的鬢發。
若有若無的酒氣不自覺鑽進他的鼻腔,刺激著他的淚腺,穆衍聽見自己輕輕說,“你回來了。”
他有點兒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聲音。
顧小小深深吸了一口氣,反手把門關上,就像是把車門焊死了,今晚,說什麼都不能讓穆衍逃過去。
燈下看美人,醉酒壯人膽,顧小小覺得好熱好熱,她走到穆衍身邊,“小衍......該喝交杯酒了。”
穆衍卻打斷了她想要去桌上拿酒的動作,輕輕搖了搖頭。
他把一直握著很緊的蓋頭拿在了手裡,在顧小小詫異的目光中,緩緩的,攤開了蓋頭,蓋在了自己頭上。
顧小小酒都醒了大半,“小衍.......”
她覺得心中鼓脹,抬手慢慢掀開了男主的蓋頭,露出他完美的俊臉,紅透了。
顧小小抖著手,把交杯酒遞給了他,腦子一抽,情不自禁的說,“喝了這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好啊。”
我求之不得。
穆衍接過酒杯,親昵的環住她的手,和顧小小一起,將些微辛辣的酒液咽了下去。
穆衍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心猿意馬,在顧小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扣住了她的手腕,問她,“小小,你喜歡我麼?”
“喜歡。”顧小小道,“很喜歡你。”
“那你想親親我麼?”穆衍又問。
顧小小眯著眼,“啊......想。”
她話鋒轉開,“不過你是不是還沒恢複好?要不我還是去彆的房間睡吧.........”
穆衍一雙鳳眼愈發幽深,他力道大的驚人,就那麼直直捏著她的手腕,將人壓.在了身下。
“?!”
顧小小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唇上便傳來了溫潤的觸感——
穆衍捏著她的下巴,用力吻了上來。
“!”
“小...........”
‘衍’字還沒說出來,她一時鬆懈,便覺得有什麼靈巧的東西鑽了進來,溫柔舔舐過她的舌尖,酥酥麻麻,動彈不得。
一吻畢,顧小小覺得渾身都軟了,沒什麼氣力,穆衍卻十分精神。
虧她還以為男主是個病美人,力氣一定小,走兩步就累,怎麼這和她想像的不太一樣啊!
“我肖想夫人已久。”穆衍舔過她水潤的唇,犬牙輕咬,“如今,終於如願以償。”
男主兩條長腿把她圈在懷裡,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顧小小輕輕掙紮了兩下意思意思,便自暴自棄的抱住了穆衍的脖頸。
穆衍勾起唇,犬牙在她耳側輕輕摩挲,留下一個又一個痕跡.........
夜,還很長。
...........
..........
顧小小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覺得渾身仿佛被卡車碾過一般,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看了眼在她身邊睡得香甜,睫毛輕眨,唇角微揚,十分饜足的某人,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昨天晚上那個一邊紅著臉流淚一邊讓她生不如死的大佬........
她摸了摸額頭,深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定是有哪裡不對,明明她看起來那麼厲害,男主看起來那麼弱小.........
“小小,男主對你好感度上升到80了。”798道,“繼續加油呀。”
顧小小:“..........”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彎腰在穆衍額上親了親,起身,掖了掖被角,穿好了衣服,轉身離開了房間。她難受死了,想趕緊去洗個澡。
穆衍在她關上門後,緩緩睜開了眼睛,壓抑著心底的悸動,紅著耳根,把臉埋進了被子裡,深深嗅了嗅,全是她的味道。
顧小小把自己放進了浴桶裡,疲憊的歎了一口氣。
“小小。”798突然說,“昨天晚上左茗喝多了,撞到了頭。”
“嗯?”
顧小小猛地睜開眼,“左茗?”
這不是喜歡顧北的那個人嗎?
“他不會是傷心過度吧?”顧小小終於意識到,之前她一直忽略的問題,急忙問,“那他受傷嚴重麼?”
798道,“不是很嚴重。”
顧小小想了想,“有沒有什麼辦法,告訴他,其實原本的顧北已經........”
她其實挺替左茗和顧北惋惜的,他們本是讓人豔羨的一對,可在顧北選擇穿上戎裝、扛起整個將軍府榮耀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漸漸的變成兩條平行線。而這一段愛戀,徹底終結在了顧北戰死沙場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