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曼驚恐的睜大眼, 就覺得臉上一疼，濕潤的鮮血流了下來, 她大叫出聲。
穆衍毀了她的臉！！
“皇上，求您，饒了我！”再多的旖旎心思，在這一刻，也全都化作煙雲消散了。劉曼驚恐萬分, 穆衍卻根本沒打算放過她。
他慢條斯理的劃破了她那張聽起來如花似玉的麵龐，嫌棄的扔掉了手裡的匕首, 冷冷道，“折了手腳，丟到禮部侍郎牢房裡, 讓他們一家好好團聚。”
劉曼覺得生處地獄，直接嚇暈了過去, 穆衍的心情卻根本沒有半點好轉。
他近乎陰鬱的走到了和顧小小共同生活的宮殿，快要克製不住心裡的暴戾, 他捏著兩人同床共枕過的錦被，帶著哭腔，聲音沙啞，“快回來。”
“小小。”
“彆離開我。”他緊緊抱住了被子,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錦被裡, 又怒又氣。
顧小小其實一出皇宮就有點後悔了, 她知道這不是穆衍的錯, 但是就是忍不住有點生氣, 甚至還有些遷怒的意味。
她有些鬱悶的跑到了城郊，剛下馬兒，就看見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舊人。
左茗恰好在河道邊垂釣，見到她，也是一愣，旋即露出一個笑，“皇後。”
顧小小尷尬的點了點頭，“你在這兒釣魚？”
左茗點了點頭，“閒來無事，隻不知道皇後為何會在這裡？”
他知道麵前這人，早已經不是當初和他海誓山盟，相愛無比的顧北了，在那一場如同過完了一生的夢境之中，他看見了這一世將軍的結局，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他花了三年，才從這段傷神的感情之中走了出來，對麵前這個‘將軍’，他並沒有多少恨意，反而覺得麵前這人，像是相處了多年的老友。
左茗直覺他那場猶如一生的夢是麵前這人帶給他的，此刻倒是抱著一絲看好戲的心態，揶揄道，“莫非和皇上吵架了？”
顧小小窘迫的紅了臉，“沒有........”
左茗道，“皇後，雖然這些話，我似乎沒什麼立場去說。但人這一生就那麼短暫，最怕的便是陰陽兩隔，如果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還是說開了比較好。”
他有些神傷，似乎在回念什麼，“不要留有遺憾。”
顧小小點了點頭，心裡那絲鬱氣也漸漸散了。想想，她這是在鬨什麼彆扭呢？
“多謝。”
左茗望著騎著馬往回敢的顧小小，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俊朗的目光望著不勝清澈的河水，緩緩閉上了眼睛。微風吹過，就好像.........
將軍還在他身邊。
顧小小氣喘籲籲的回到了皇宮，夜幕已經降臨了，她栓好了馬兒，朝一直和穆衍住著的宮殿找了一圈，卻沒有人。
“將軍。”小葉看見她，急忙道，“你可算回來了，你快去找皇上吧。”
顧小小心裡有了一些不詳的預感，她跟著小葉，急匆匆的去了金鑾殿，大殿空蕩蕩的，穆衍坐在龍椅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她遣散了所有人，緊緊合上了大門，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視線觸及他滿手的鮮血，嚇得魂都快散了。
“小衍.........”
顧小小心驚膽戰，看著他幾乎快要見骨的手臂，滴滴答答流著血。
“你回來了。”穆衍鬆開了手，疼的嘴唇發白，“如果你再離開我，估計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隻有我的屍體了。”
穆衍露出一雙紅彤彤的眼，蓄滿了淚。
“我舍不得動你。”
顧小小又心疼又害怕，她知道男主對她的感情非常不正常，卻也根本想不到，他會用傷害自己這樣的方式傷害她。
她舍不得動她，卻知道她愛他，就選擇用這種方式，強硬的，不講道理的把她綁在自己身邊。
他對她的愛，瘋狂又可怕，偏執又陰鷙。
顧小小快要窒息，她上前輕輕握住了他沒有受傷的另一隻手，“我不走。”
“我不會走了。”
穆衍露出一個笑，翻身把人壓.在龍椅上，冰冷的觸感從脊背鑽上來，顧小小腦袋一暈，穆衍吻了上來，帶著濃鬱的血腥氣。
“嗯.......彆舔。”顧小小都快哭了，“你手上還有傷。”
“沒關係。”穆衍聲音沙啞，“隻要你在，怎麼都無所謂。”
他看不見，一遍一遍，用力摸過她每一寸肌膚，灼人的愛意快要將她烤化了，“不許離開我。”
顧小小被迫承受，但某人那驢玩意實在讓她接受不能，這麼久了還是適應不了，偏偏穆衍哭的比她還厲害。顧小小好幾次都有一種自己要死了的錯覺，到最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宮中的。
小葉端著水給她擦了擦額頭，“將軍，你終於醒了。”
顧小小愣了兩秒，“皇上呢？”
小葉道，“上朝去了。”
顧小小：“..........”
虧她那麼心疼他！
穆衍將所有的怒火全部施加給了朝臣，禮部侍郎一家下場淒慘，甚至所有提名要選秀的大臣都受到了牽連，貶官的貶官，流放的流放。
徹底沒人再敢肖想衍帝後宮的空位，哪怕皇後無一子出，也無人敢提。
因為他們承受不了，皇上的怒火。
衍帝登基十年，辰國統一了整片大陸，國家發展昌盛。皇後不僅是最神武的將軍，還給百姓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改變，帝後恩愛，唯一遺憾，便是沒有子嗣。
衍帝脾性暴戾，但卻是一個明君，沒有人敢觸怒他。
顧小小一直陪在穆衍身邊，直到他垂垂老矣。
穆衍年少時傷了身體，雖然顧小小一直給他調理，甚至動用了積分，他還是隻活到了五十三歲，便覺得大限將至。
穆衍臨死前，緊緊捏著她的手，口口聲聲要她殉葬，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在他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親.吻他，然後先他一步登出了這個世界，死在了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