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潔臉有些疼,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懵的把運動員號碼拿在了手裡, 露出了一個小心翼翼的笑容:
“那、那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
嚴寒微微勾起唇角, 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她。
徐潔隻覺得自己仿佛被拽進了一個陰寒無比的地方,從背後密密麻麻爬起了陣陣白毛汗, 甚至她目前都出現了幻覺——
仿佛麵前的這個人不是海城高中的學生, 而是一個邪異無比,隨時能讓她死去的邪祟。
徐潔心裡彌漫起恐懼, 把運動員號碼抓緊了,在自己快要窒息之前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 “我、我跑。”
她說完, 便覺得身上那股壓力小了許多,嚴寒朝著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明明是俊秀無比的笑容,看在她眼裡,卻比所有恐怖片裡的鬼物還要可怕。
嚴寒漫不經心的伸手在她肩膀上點了下, 表情輕鬆,說出的話卻滲著寒意,“今晚好好休息。”
說完他便離開了,徐潔被釘在了原地, 張開嘴竟然連話都說不出,她不知道站了多久,才聽見了許魚的聲音。
“徐潔, 剛剛嚴寒說你要幫顧小白跑, 快去吧。”許魚覺得嚴寒這個事情乾的實在漂亮, 對麵前的徐潔一點好感都沒有。她這個人的性格就是很公正的,之前她覺得顧小白很不好,但最近接觸了下來才發現,顧小白人還不錯,就算之前逃課扣了點班級分,也沒有怎麼太欺負同學。
於芳芳和徐潔就不一樣了,在人家背後搞小動作,表麵還裝作是對彆人好的樣子,實在是太惡心了。
徐潔猛地被驚醒,顫著嘴唇,終於能說出話了,她額上都是汗水。
“你很熱嗎?”許魚有點奇怪,畢竟現在的氣溫很低了,大家都需要穿厚外套。
徐潔小心的朝顧小白的方向看了眼,發現嚴寒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瞬間一個激靈,半點都不敢再耽誤,朝許魚勉強的笑了笑,抓著運動員號碼就朝等待處去了。
她一顆心臟砰砰的跳,沉浸在剛剛的恐懼之中。
顧小小看徐潔衝了出去,轉過身搗了搗嚴寒的胳膊,問他,“你乾什麼了?”
她怎麼都沒有婊一婊,裝裝白蓮,就這麼輕易的去跑了?
嚴寒沉著眉眼,伸手把她有些冰涼的手握在了自己溫熱的大手裡,答非所問的說,“還冷麼?”
顧小小臉一紅,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
雖然嚴寒的體溫一般比平常人低一些,但是在很冷的時候,他的體溫也不會降太多,顧小小被他握著手,覺得從頭到腳都熱了起來。
被他一打岔,顧小小就沒繼續問他剛剛做了什麼。
嚴寒長長的睫毛斂去眼裡的晦暗,再抬頭,眼裡又恢複了平常的清冷,隻是在目光落在顧小小身上的時候,平白多了幾分溫柔。
.........
徐潔一直到快要跑步,站在塑膠跑道上的時候,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怎麼是徐潔,不是顧小白跑嗎?”班主任有些驚訝的問。
張強站在班主任身邊,解釋道,“之前是徐潔報名的,我給搞錯了,老師對不起。”
班主任皺著眉,十分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能犯這種錯,你是體育課代表,又不是第一次記錄這個,怎麼還犯低級錯誤。”
他批評了張強兩句,但人都站在了跑道邊上了,總不能把人拉下來,班主任看了徐潔兩眼,感覺很奇怪,“她怎麼不把外套脫了?就這麼跑嗎?”
同學們都很疑惑,顧小小也不例外,嘟囔了一下,嚴寒在一邊淡淡說,“可能快凍死了吧。”
顧小小奇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天氣雖然有些冷,但也不至於凍死那麼可怕吧。
那邊徐潔確實快要冷死了,她背後都是冷汗,精神恍恍惚惚的,感覺從站在跑道上開始,就渾身止不住的發冷,她用力睜開眼,轉過頭看了眼旁邊的裁判,這一看,差點沒把魂嚇飛。
原本和藹的體育老師,此刻卻變成了一個滿身是血的怪物,他舌.頭長長的伸了出來,就快要拖到了地上,表情猙獰的看著她,裁判老師手裡拿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哨子,而是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
徐潔驚恐的瞪大眼,僵硬的看著那個裁判舉起人頭,朝自己猙獰一笑。
“啊啊啊!”徐潔尖叫一聲,飛快的跑了起來,她閉著眼,拚命往前跑,跑了一會兒,卻怎麼都沒有跑到轉彎處,她害怕的睜開眼,發現本來和她一起跑步的同學,居然都肢體殘破的躺在地上,而她背後,傳來了咀嚼骨頭的聲音........
嘎吱、嘎吱。
伴隨著咀嚼聲,她脊背發涼,鼻尖全是血腥氣。
這股血腥氣越來越濃重,好像就近在咫尺,肩膀驀然重了一下,像是被輕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