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顧小小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自己指尖, 輕輕說, “我是碳基人,你應該能喝習慣。”
原冽儘管知道她看不見自己被額發遮住的臉, 但依舊半闔著眼瞼,掩藏起鼓噪的心臟和莫名煩躁的情緒,聲音喑啞又嘲諷, “你的血更臟。”
顧小小麵色刷白, 她忍著心底升起的難堪, 淡笑一聲,站起身,走到一邊,從工具裡挑了一把漂亮的小刀, 又拿了一個乾淨的玻璃杯。
原冽在她拿起星辰銀製成的刀具的一瞬間便緊繃了身體:這人惱羞成怒了嗎?知道自己的弱點是星辰銀,所以才會拿起這樣的刀具。
原冽沒說話, 隻是冷冷的抿著唇, 似乎是想要看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一些什麼。
顧小小不知道他想了那麼多, 也不知道這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刀是用星辰銀製造的, 想了想又把高級治療儀弄了出來。然後安靜的坐回了原冽身邊,擼起了袖子。
也幸好她今天穿的比較乾練, 沒穿設麼禮服, 外套在進懲罰室之前就脫下了, 現在身上隻穿著一件連衣裙, 把繡著蕾絲邊的袖子擼起來十分方便。
原冽冷眼看著她做的一切,沒有說話。
顧小小看了眼他,把手放到玻璃杯前麵,抖著手把左手手腕抬了起來,右手拿起小刀,開始努力做心裡建設。
她雖然之前是個病人,但也還是十分熱愛生命的,這種割腕的事情想都沒有想過,不知道會不會很疼。
顧小小吸了吸鼻子,這次怎麼也要弄出一杯血吧?不然原冽肯定是沒辦法吃飽的,雖然一杯血估計也隻是杯水車薪。她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腕,淡青色的脈搏若隱若現。
顧小小一咬牙,右手拿著刀,朝手腕割了下去。
其實她沒那麼用力,隻是這個小刀很鋒利,她輕輕一劃,手腕就破了,血瞬間滋了出來,一下字搞得到處都是。
“怎麼.......”顧小小餘光瞥見沾到了原冽衣服上的血跡,又疼又尷尬,急忙拿起一邊的治療儀,對著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按了幾下,效果立竿見影,很快血就止住了,隻是留了一道淺淺的疤痕。
“呼。”顧小小鬆了一口氣,看著糊了滿桌子的鮮血,揉了揉腦袋,這和她設想的不太一樣。
不過杯子裡倒是積攢了小半杯血液,鮮紅的,很新鮮。
鼻尖充盈著那人鮮血的香味,和之前那個肮臟的靈魂差彆太大,淡淡的血腥氣幾乎瞬間勾起了他想要進食的欲.望。原冽一開始以為她說讓自己喝她的血不過隻是托詞,誰想帝國那個殘暴無比的小公主居然真的會割腕。
說出去會有人信麼?
空氣中血液的味道越來越香,原冽雙眸漸漸變得暗紅,心底叫囂著渴望,這樣異樣的情緒哪怕在他還沒成神之前都從來沒有過。
“原冽,我的血不臟。”顧小小輕聲辯解,雙手有些不穩的端著那個玻璃杯,朝原冽那邊推了推,“你很久都沒吃東西了,很餓吧?”
原冽不知道她打著什麼算盤,光是壓抑著那份渴望就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喝吧,等下就不新鮮了。”
顧小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心有餘悸的問,“如果我鬆開了你的束縛,你會不會殺了我?”
原冽睫毛顫了顫,藏在碎發下的雙眼裡滿是貪婪的克製,他彎起唇角,“不會。”
顧小小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相信他,她站起身,走到一邊,按下了鬆開原冽雙手雙腳的開關。
“哢噠。”
星辰銀的鎖鏈應聲鬆開,原冽恢複了自由。
“好了、你、你快喝吧。”顧小小轉過身,發現原冽已經站了起來,一米九多的身高充滿了壓迫力,他渾身似乎都籠罩著黑氣,顧小小有些驚懼的後退了一步。
原冽站在離她半米遠的桌子邊,手裡拿著她的血液,她抬起頭,能看見他形狀好看的下巴和紅潤的唇角。
原冽抬起長臂,纖長的手指捏著杯角,放在了唇邊。
顧小小咽了咽口水,有點小緊張。
不知道愛人會不會喜歡自己的血液,會好喝嗎?
她的思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歪到了十萬八千裡,竟然在認真的思考自己夠不夠美味。
原冽注意到她的目光,心底詭異的有些奇妙的想法,他沒有再壓抑自己的欲.望,仰著弧線優美的脖頸,將小半杯血液一飲而儘。
可口極了,直接勾起他心底所有的欲念。
不同於他喝過的所有血液,這杯血液裡竟然沒有那些惡心的想法和肮臟的靈魂,隻是很純淨,甚至,他還品嘗到了一絲絲信仰的味道。
為什麼從她身上,會有對他那樣純淨的信仰?
原冽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叫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