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050 章(1 / 2)

第五十章

司闕目光落在那個小小的銀鈴上,隨著她指尖撥弄的動作,小銀鈴輕輕漾起,他跟著眨了下眼。

眨眼之後,他的目光不由移開仍在餘顫的小銀鈴,落在了尤玉璣撥過銀鈴的指尖。

好像,她的指尖撥弄的不是銀鈴。

又好似,那枚小銀鈴並非係在她的足腕,而是彆的地方。

尤玉璣又取出另外一條掛著小銀鈴的飾帶。瞧上去比足鏈長了許多,也更寬些——細細的銀鏈編成兩指寬,墜著長短不一的細銀流蘇,點綴零星銀鈴,鈴鈴作響。

尤玉璣略略側身,換了隻腳踩在床沿,然後將柔軟的裙料輕輕往上提,裙擺緩緩滑過小腿,待越過膝,不用尤玉璣再拉,已自覺向下墜去,大捧柔軟的裙料軟綿綿地堆在腰腹與大腿上。

尤玉璣動作輕緩地理了理貼在腿上的裙擺,再將那條細碎響動的飾帶緊緊扣在皙白的大腿上。

司闕的目光凝在緊扣的飾帶旁的雪白上。下一刻,柔軟的紫色遮去雪白。司闕抬眼望向尤玉璣。她已起身,在離床榻不遠的地方輕盈地旋轉了一圈。

她停下來,含笑望著司闕,聲音嬌柔:“這舞衣好看嗎?”

她話音落,柔軟的裙擺才緩緩降落,輕薄的裙擺無風自動還在雀躍著。

司闕也不知道這舞衣好不好看。他隻記得她旋身時,隻來得及看見她腿上那條飾帶綴著的流蘇一閃而過。還有細碎的銀鈴聲,似乎仍在耳畔。

司闕抬起眼睛,望向尤玉璣。

在他去沐浴之前,尤玉璣已經先一步沐浴過。長發未攏,隨意披散,一縷長發搭在胸前。天生微蜷的發尾輕輕卷起,像鉤子。

這女人,哪裡都是鉤子。

他望著她的裙角,慢悠悠地回答:“就……還行吧。”

“還行?”尤玉璣用膝抵在榻上,俯身湊近司闕望著他的眼睛,低語:“隻是還行?”

她聲音逶迤悅耳,還伴著細碎的銀鈴聲。

她靠得那樣久,幾許烏發垂落,落在司闕的頸側,又涼又滑,還帶著點她身上特有的淡香。

司闕抬手,將手搭在她的細腰。尤玉璣這一身舞衣用料極其柔軟,唯獨束腰的腰封用著絲滑的緞帶。司闕纖長的手指沿著她的腰側漸漸向後挪去,乃至手掌徹底撐住她的後腰。

“夫人!夫人!你看我在外麵發現了這株……”抱荷笑嗬嗬地抱著一捧玉蘭進來,驚愕地看著床榻上的兩個人,她的動作僵住,說了一半的話也僵住。她僵了半晌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立刻轉身就跑。一支玉蘭掉到地上,她飛快撿起,手指撿到玉蘭的時候腳還是往前跑的。她一口氣跑出去,拉著枕絮到角落,兩個人絮絮說了一整夜。

尤玉璣對抱荷的快步跑逗笑了。她莞爾欠身去勾扯懸掛的床幔。冬日裡床幔本就厚重,兩扇床幔謝幕般緩緩落下,整個床榻都陷入微紅的昏暗中。

尤玉璣垂眸摸摸百歲的頭,將它從司闕懷裡拎出來,柔聲說:“今天晚上你不能坐在闕闕的腿上哦。”

她微笑著,動作輕柔地將百歲放出床幔。

尤玉璣看一眼司闕受傷的小腿,收回目光望向他,她將手軟軟搭在司闕的肩上支撐著,長腿微抬小心翼翼地跨坐司闕的腿上,上身前傾逐漸偎近司闕,搭在他肩上的雙手也緩緩繞過他的後頸相勾。

她近在咫尺地望著他,低語:“今天晚上姐姐坐,好嗎?”

她對他笑,就是隻吸食陽氣的狐狸精。

司闕搭在尤玉璣後腰的手摸到她腰封的金屬鉤,用力一扯,將扣子扯開。她嬌妍綻笑的旖唇柔軟誘人。司闕湊過去,卻又在將要吻她時,不動聲色地調整了角度,將吻落在她的耳垂,將她柔軟的耳垂含在口中輾轉吻咬。

百歲坐在地上低著頭咬了好半天脖子上係的蝴蝶結,終於將絲帕扯下來,小爪子抓住又撓又咬。一直到它玩累了,把撕爛的絲帕丟在一旁,坐在地上歪著小腦瓜望向暖呼呼的床榻。

床幔罩下來,隔了床榻,不歡迎它爬上去。

厚重的床榻晃顫著,映出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身影,細碎的音鈴聲一直未歇。

“喵!喵!”

百歲也想玩小銀鈴,它跳上床榻,找到兩扇床幔間的縫隙鑽進去。可是下一刻,一隻修長雪白的手捏著它的後頸,將它扔了出去。

百歲跌坐在地朝床榻連續喵嗚了好幾聲,並沒有等來尤玉璣如往日那樣溫柔捧它在懷。它失望地再喵嗚兩聲,聲音越來越低。它叼著撕碎的絲帕,耷拉著長尾巴朝一側櫃子底下鑽去。它在一片黑暗裡窩成一團,小爪爪蓋住耳朵,不去聽響個不停的銀鈴聲,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擊打聲。

銀鈴顫響時,司闕的視線幾次越過坐在他身上的尤玉璣,望向自己那條綁束著硬板的傷腿。

猶豫和掙紮幾次在他漆色的眸中閃過。

百歲睡了一覺又一覺,外頭響個不停的銀鈴聲慢下來。它豎起耳朵聽了聽,聽見了腳步聲。它聽出來了,那是尤玉璣的腳步聲。它伸了個懶腰,從櫃子底下爬出去,朝立在床榻旁的尤玉璣喵喵叫。

尤玉璣下身仍穿著那條布料極其柔軟的淺紫色舞裙,隻是早已皺亂。她上半身卻並非先前的舞衣,而是披著司闕的寢衣,也未係好,隻隨意輕搭。她捧起小幾上的湯藥,慢慢飲儘。

百歲跳上床頭幾,伸長脖子朝她喵喵叫個不停。

尤玉璣將最後一口湯藥飲儘,才對百歲展顏。她輕輕摸摸百歲的頭,對它小聲說:“百歲彆擔心,我們沒打架。”

“喵……”百歲最後一聲喵叫低軟下去,不再叫喚。

“自己去睡。”她指尖點了點百歲的頭,已朝淨室走去。

百歲打了個哈欠,也不往彆處去,隻在床頭小幾上就地躺下睡覺。

尤玉璣在淨室裡簡單擦洗過,又重新淨了口齒祛除口中助孕藥的苦味兒。她坐了一會兒緩緩,才撐著起身,拿著擰乾的濕帕子出去。

她在床榻旁坐下,隔著床幔,將濕帕子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