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開有暖氣,空調吹出的暖風拂著窗紗飄曳起來,微微離開地板,又輕盈地曳回去,她兩條手臂連身子被一起捆綁,隻得叫:“阿年。”
話音未落,猛然被他的雙手捧住臉。
她的身子一顫,許初年慢慢地起身,隱約有些搖晃,不知什麼時候,眼底已經一片猩紅。
“沫沫……”
他念得極輕:“你真不該丟下我……”
蘇南沫激烈地反駁:“我沒有!”
見她臉色雪白,他隻癡癡安靜的凝睇著,沒有一點波動,恍如入魔般定格下來,唯有手在輕摸著她的臉,指腹經過眼角,留下一片冷意。
明明極溫柔,卻無端讓她起了戰栗。
即使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他摸了一會,起身來到床尾,將書包拉開,手伸進去翻動,漸漸地隨著寒光在燈下初現,一柄嶄新的匕首握在他手中,許初年俯視著她,垂下眼睫:“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嗓音依然輕,刻著黏膩的偏執,長身被籠在淡黑的戾霧裡。
周圍暗光岑寂。
第一次,他完全暴露出自己的陰暗麵,她駭然的盯著那刀尖,身體終是僵硬住,陡的一陣寒風刮過臉,脫口尖叫,他空洞的瞳孔離得極近,縮細起來:“丟下我,關機,跟彆的男人在一起……”
他呢喃:“你的翅膀硬了……沫沫。”
她竭力貼著椅背,驚駭的忘記了呼吸,當聽見“關機”兩字,一時吃驚:“關機?”
怎麼會?
電量在去應酬前已經充滿,隻在車上短暫玩過,下車後她就將手機放在口袋裡,一直沒有拿出來,不可能是沒電導致的關機。
她還在琢磨,卻不知這句話含著更深的刺激,令他想到什麼,無法抑製的嘶吼:“夠了!!”
許初年眼裡斥著血紅,猛地離遠她,一揚起手,鋒利的刀尖刺在自己胸口處。
這一瞬間驚心動魄。
全身的氣血上衝,她臉麵煞白,驚懼的叫:“阿年!你做什麼!!”
他眼白滲著血絲,慢慢湧起潮濕的水霧,唇瓣顫抖,眉眼複又柔軟,失神癡迷著。
那唇色鮮紅,揚起一絲笑,想起從許邵祥那聽到的事情,胸腔裡的嫉恨再次狂亂翻絞,啃齧著心臟劇痛,吃力地誘哄:“我養你,沫沫,你辭職,讓我養你,好不好?”
而她隻是怔住。
以為她不答應,胸前起伏抑不住地激烈,他搖搖頭,慌亂地垂眼,五官明暗深邃,她不會變心,不會的……一霎狠狠地瞪她,陷入瘋魔裡咆哮:“你是我的!!!”
刀尖狠狠地紮下去!
穿過衣服筆直刺進胸口裡,殷紅跟著蔓延開。
蘇南沫耳邊嗡的一聲,一片雜音,驚恐的抖瑟著,張了張嘴,他又變得安靜,溫柔凝望著她,像完全感受不到痛,尾音低綿,微上翹:“辭職,讓我養你,好不好?”
血水滲透過白衣,順著刀尖向下流淌,他握著匕首柄,蒼白的手背青筋突起,還在用力,空氣裡彌漫著鐵鏽似的氣味,一股悚然寒氣衝上她頭皮,冰冷發麻,深深地窒息,這是真的,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你瘋了!!!”蘇南沫撕心裂肺地掙紮,不敢置信:“許初年!!”
她雙眼通紅,死死的瞪著他胸前的血,紮著眼眶刺疼,泛上淚水:“我答應你,我知道了,我都答應你!!”
頓了頓,哀哀的說:“但是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明天一早我就去辭職!”
許初年神色靜默,望著她瞳仁清澈,盈盈的蓄著水,許久,才走上前,割開她身上的繩子,再扔開匕首,將她一把打橫抱起。
蘇南沫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他扔掉匕首的那一刻,心癱軟地墜回原地,直到後背重重陷進床褥,被沉重地壓製住,許初年直起身,脫了衛衣,白皙的胸膛上唯有一塊血肉模糊,激著她心跳酸鈍,他肩膀還貼著紗布,俯身抓住她的衣擺就往頭頂推,蘇南沫這才清醒,忙地喊他:“阿年?”
他並不答話,將她的衣服褪走,慢慢傾身貼住。
冰冷的肌膚一觸她的溫暖,隻覺到心顫的灼熱,熨著他全身鬆塌,臉埋進她頸窩裡嗅著,手撫上她的臉,撫摸著來到那雙唇間。
身下真切的嬌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