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一隻大尾巴默默跟隨,亦步亦趨洗漱完畢。
床頭開著盞小燈,蘇南沫裹著被子直接滾到床邊,背對著他,被角卻很快重新掀起,大型的熱源貼近,倔強地纏了過來,她閉著眼睛,一股潮熱的氣息拂臉,委委屈屈的念:“疼。”
蘇南沫應聲睜眸,逆著暈黃的光,他抬起長睫,淚光在眼眶轉了轉,啪嗒,落在她頰上,鼻音顫巍巍的小聲重複:“疼……”心口疼的快死了。
蘇南沫額上的血管跳了下。
疼!她也疼!
麵上維持淡靜,手腳不動:“那你打人的時候,你覺得被打的那個人疼嗎?李醫生是個好人,雖然當時說話沒顧著環境,找準時機,但至少他的出發點是好的。”
“結果你呢,半夜三更,趁我睡覺大老遠的跑一趟把人家給揍了。”說到這,冷笑:“你二叔還真慣著你。”
沫沫並不知道他還揍了劉三兒,作為私家偵探,處心積慮地替人搜集所需信息,以此,讓許邵祥至今終抓住一個突破口,以後更不會一直保持安靜,所以他們幾個,都是禍患。
許初年眉棱陰沉,至於李姓醫生,三番兩次誘導沫沫疏遠他,如果不是二叔對沫沫透露他的消息,就在今晚,他早把那該死的醫生一樣揍得半死不活,跟劉三兒一起,兩人足以能消停半年。
隻是先出口惡氣。
蘇南沫被男人四肢纏的不能呼吸,後頸僵酸,小幅度轉了轉,蹭到幾滴水珠,是他睫毛上的,潮濕的睫羽受驚地輕掀開,同涼涼的麵皮一起來蹭,連連親吻,每蹭一次,紅腫的傷處熱痛一分。
他偏偏癡迷,要更痛,痛到沫沫更心疼他。
害怕被她丟棄的恐懼觸至邊界,搖搖欲墜,掙紮在混沌的邊緣。
“我好疼……”
蘇南沫懶得搭理,疲憊的隻想睡,這一次阿年犯的錯不輕,不能簡簡單單就原諒了,況且他根本不知錯,說什麼都沒用。
他卻固執起來,一個勁地來碰她的臉,隨著她沉默推移,拂到臉上的燙濁鼻息漸重,終於安靜,捉住她的手挪到那片滾燙駭人的腫傷處,貼緊蹭了蹭,對準指痕飛快地再度扇了一次。
“你乾嘛!!”顧及阿媽在睡覺,她硬是咽下驚喊,霍地坐起身抽出了手,橘暗的光芒為房間鍍了一層柔光,兩人的陰影倒映在牆上,被褥被她引開小半,露出身邊著短袖修頎的身廓,那條手臂被她一掙,回到了她腰上,攬緊慢慢地起身。
許初年頂著熱痛的傷,沒有骨頭地再次依附過去,拿起床頭的睡衣擁住她,擁著唯一的浮木,滿腹的酸澀翻攪,再也承受不住,抵著她暖暖的肩窩搐起嗚咽,一字一字,費力的哀求:“彆不理我……我受不住,沫沫。”淚珠滾落。
可憐的要命。
真是一刀刀往她死穴戳。
“彆哭了,抬臉。”蘇南沫口氣生硬,看身上的大可憐聽話地坐直,發紅的濕瞳傾儘粼粼璀璨。
空氣凝滯,她深呼吸,凶凶地拿袖擺拂他的淚,在彆人麵前厲害的,爪爪見血,到自己這就弱小無助還可憐。
拍他胳膊,悶著聲:“去冰箱拿袋牛奶過來,冰敷下。”
客廳裡沒開暖氣,還得囑咐他套上衣褲,大毛團得令,一掃眉間的黯然,神采奕奕衝出門飛快拿來冰鎮牛奶,脫衣平躺,一手握著冰牛奶敷臉,一手勾著她的晃擺,乖覺不少,小心的說:“沫沫睡,我敷一會就好。”
蘇南沫神色早軟了,想要說話,車庫裡的場景疾閃而過,渙散的目光聚焦於近在咫尺的無辜眉眼,和麵對醫生時的就像兩種人。
該怎麼處理……
疏遠他,他炸毛,疼愛他,就悄悄地溜出去打人。
團進寬熱起伏的胸膛闔目入睡,清醒的最後一秒,是那充盈了全部的心跳聲,從四麵輕籠來,茫茫的冬夜,隻此一處港灣,遮風擋雨,似守著得之不易的珍寶。
阿年很久沒犯過病,有她陪著情緒一直較穩,哪怕近期她頻繁地接單工作,隻要不出門,那便不存問題。
但,一遇上能跟他們“分開”一事聯係上的,他頃刻就感覺受到了極大威脅,毫無預兆地鑽起牛角尖來。
說到底還是太缺乏安全感。
一覺睡到臨午,如常是阿年先起床做家務煮飯,再喚她起來,麵對格外殷切的目光,記憶悉數回籠,蘇南沫發現問題仍很棘手,心中總有一個結擰得不上不下,氣色就弱了。
她抿抿唇,接過他手中的衣服,不知怎的想耷下眼皮,做不到對視,“我自己穿吧。”
許初年一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