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歲不由心裡打鼓。
那他好像也不會其他的技能了怎麼辦?他好像很沒有用。
“餓了嗎?”
容瑾突然問。
童歲愣了下,“啊?”
他顯然沒有想到容瑾問他餓不餓,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去吃飯吧。”容瑾放下了沒有批完的奏疏,踱著步子走出去。
童歲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飯廳裡有一張圓桌,桌上擺著各種精致的佳肴,有許多都是童歲曾經在科普文獻裡看過的失傳菜肴。
就連盛菜的碗碟工藝都精細無比。
這隨隨便便的一件器物放在現代,都是足以放進博物館裡當鎮館之寶的程度。
容瑾坐下之後,童歲還呆呆地站在旁邊,一副眼睛發亮但是又不肯坐下來的樣子。
他拉動旁邊的椅子,“坐。”
童歲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坐下,他是不是得要幫著布菜?
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於是他小聲問:“大人,您想吃什麼。我替您夾?”
“我自己有手。”容瑾拿起筷子,“你吃你自己的就行。”
這樣真的好嗎?
主次之分這麼嚴格的朝代,他作為下人本來就不可以上桌吃飯的,更何況是坐在容瑾的身邊。
但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吃什麼熱食的童歲,這時候早就饑腸轆轆了。
他試著拿起筷子夾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菜,又緊張兮兮地瞥了一眼容瑾。
容瑾確實是沒有要怪罪他的意思,長睫微垂,吃飯的時候幾乎不發出什麼聲音。
童歲這次膽子大了一些,夾了一塊距離稍遠的菜。
魚肉炸過後焦脆,再淋上濃香的特製醬汁,熱
氣騰騰的在寒冬中吃上一口直接幸福感拉滿。
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快樂地要冒泡泡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桌上每一道菜的味道都超過了他的想象,就連最簡單的清炒青菜都鮮嫩美味。
不止是廚藝上的講究,還有食物天生原味的鮮美。
一頓飯下來,童歲快樂地忘記了自己目前的處境了,還接過了下人送來的湯,快樂的喝起來。
容瑾忽然出聲,“吃完就去休息吧,新衣服已經送過去了。”
童歲啊了聲,“大人,沒有什麼是我要乾的嗎?”
“沒有。”
童歲回到房間。
看到了一套套衣服整齊地掛好,還有已經打好的洗澡水,騰著白霧還泛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氣。
童歲對係統道:【我越來越慌了怎麼辦?】
這一天什麼都沒有乾。
沒有原因的好處往往是最致命的,反而容瑾安排他去做點什麼事會更好一些。
係統道:【你怕什麼。反正你現在就是想跑,也跑不出容瑾的手心了。】
童歲:“……”
謝謝。
你可真會安慰人。
童歲泡完澡之後換上了新衣服,衣服的尺寸按照他現在的身形改過,穿在身上長短剛剛好。
容瑾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半大的少年一身月白色的長衫站在屏風旁,墨色長發如瀑布般披散下來,皮膚皎潔如霜,眉眼帶著熱氣熏蒸出來的紅意。
他長相還有些稚嫩,但已經可以看得出來模樣生的不錯,隻不過身形太瘦弱了,這衣衫束得更加明顯。
在轉頭看到他時,長長的睫毛顫了下像是隻被嚇到的兔子。
“大人……”
童歲回頭看到門口冷不丁站著容瑾,嚇得腿都抖了抖,“您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容瑾走進來,坐下之後撫了撫肩頭的落雪,
“把門關上,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童歲快步走去關門,隔絕了室外的飄雪和寒風,室內的溫度往上升了幾度,剛洗完熱水澡的臉蛋發著燙。
容瑾的身邊沒有跟著隨從,是獨自一人來的。
他這一趟絕對來意不簡單。
“童歲你聽著,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從前的自己。我
將會給予你新的身份和地位。”
容瑾道:“我會把你培養成下一任的天子。”
童歲瞬間愣在原地。
實在是他說得話太難以置信。
雖然說按照原來的劇情的確是有這一段,但是容瑾選擇的傀儡皇帝並不是他,而是現在的三皇子。
這位三皇子作為傀儡皇帝的下場也挺慘的。
在禦駕出征瓦剌後,因為聽從讒臣的意見,驕傲自負,錯誤的用兵遣將折損了楚王朝的幾十萬精兵,敗得徹徹底底,而他本人也被瓦剌大軍俘虜。
被俘後還出賣了不少重要的機密。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都城人心惶惶陷入了亡國的危機。
眼看著瓦剌大軍就要攻進京都,大臣們紛紛建議遷都,也就是在這種節骨眼上,主角攻受負擔起了穩固朝內外,成功護住了都城。才避免了讓楚王朝毀於一旦的後果。
而如今容瑾卻要把他推上皇帝的位置。
容瑾見他半天不出聲,以為他是被嚇著了,“你大可以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坐上這個位置。不僅沒有人可以小看你,而且萬人敬仰。”
他可以說不嗎?
童歲就知道沒有一餐飯是白吃的,這會兒容瑾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傳出去被人知道都是要誅九族的。
要是他不答應,容瑾也絕對不會就這麼放他走。
童歲隻能咽下苦痛,眼眶含淚道:“大人對我如此好,我無以為報,唯有一顆忠心永遠向著大人。”
容瑾滿意地勾了勾唇,放下手中的茶盞,嗯了聲,“那你先歇息吧,明日劉大學士便會親自來教你。”
容瑾離開後,童歲完全毫無睡意。
他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麼令人震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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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門外被敲了敲,童歲好不容易才從被窩裡冒出了頭,還想著再睡一會兒回籠覺。
兩名小太監端著洗漱的用具進來。
“劉中堂已經在隔壁書房等您了。”
這早讀也太早了些。
外頭的天都沒有亮,氣溫更是低得凍手,沒想到要當個昏君也不容易啊。
短短的路程把童歲的睡意都給凍沒了。
“劉中堂。”
童歲掀開簾子走了進去,一席月白色的綢衣讓劉墉愣了愣,險些沒有把眼前俊秀的少年和那日的小書童聯係起來。
劉墉連忙行禮,“那日在尚書房卑臣冒犯了,請勿怪罪。”
“您快請起,”童歲將人扶起後坐在書桌前,看著書架上厚厚的經書古典道:“我們今天要從哪裡開始學?”
劉墉昨天接到容瑾的命令,需要單獨給童歲教學,他很是頭疼,連夜編寫了教案,“我們先從認字開始。”
“???”
童歲感覺這些年自己的學都白上了。
眼見著劉墉真的要從橫豎撇捺開始教了,童歲連忙道:“劉中堂,其實我在宮外的時候在私塾外旁聽了一段日子,認識一些字。”
劉墉哦了聲,有幾分意外地看著他。
楚王朝大部分人都大字不識,認為學習還不如早點下地乾活。
半大的小子能有自學意識的可不多。
不過劉墉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隨手翻出一本千字文,“你照著讀吧,能認幾個是幾個。”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紙上的字體有些不同,童歲念出前兩句的時候還有些猶豫,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就是千字文,皇室中用來認字的。
而在現代是很大眾的蒙學課本。
隨著童歲流利的朗讀,劉墉的神情也從原來的漫不經心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到最後一句話落下。
劉墉愣住了,他又抽出了一本詩集。
在長達兩個小時的試探下,劉墉那張布滿溝壑的老臉冷汗直流,這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這才是容督主的本意嗎?
他早就看出來眼前的少年不一般了?
劉墉
在尚書房任職也有一段時間了,對各個皇子的了解爛熟於心,彆的暫時不清楚,但至少在文學算術上童歲遠超於他們。
如果在這之前,劉墉還心存疑慮容瑾的決定,那麼在這番試探之後他堅定不移的認為眼前的少年絕對不是池中之物。
劉墉的態度也變得嚴謹認真起來。
傍晚時分。
劉墉回到司禮監彙報,“督主,您眼光獨到,童歲天資卓越,比諸位皇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是如此?”
“卑臣絕無虛言。”
容瑾點點頭,“我知道了,退下吧。”
在劉墉退下之後,容瑾才緩緩抬起頭,停筆看著眼前的奏疏。
他倒是沒有想到童歲居然能受到劉墉的誇獎,他之所以會挑童歲也隻是覺得莫名的順眼罷了。
雖然劉墉沒有膽子敢騙他,但他對話裡的真實性還是存疑。
容瑾起身,走到書房。
童歲這會兒還在努力寫劉墉給他吩咐的作業,小小的身影坐在書桌前認真地低頭寫作。
容瑾輕聲靠近。
童歲並沒有發現身邊站了個人,用彆扭的姿勢拿著毛筆,全神貫注的在宣紙上書寫著今天學習的知識。
他的字一筆一劃寫得很認真,但並不熟練,隻能勉強算得上是端正。
這和童歲錯誤的拿筆姿勢也有點關係。
“劉墉沒有教你怎麼握筆嗎?”
容瑾的聲音冷不丁地在身邊響起,童歲整個人都被嚇得一抖,豆大的墨滴砸在紙上,連筆都拿不穩了。
他慌張地回過頭。
“大人。”
容瑾怎麼每次走路都不出聲,這麼再嚇多幾次他都要得心臟病了!
容瑾嗯了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如同一塊冰塊覆了上來,童歲在心裡打了個抖,他的體溫也太低了些。
不過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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