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顧淵大概走遠了,林信也稍稍緩過神來,便站起身來。
也沒去喝醒酒湯,林信預備隨便收拾收拾東西,就上床睡覺。
他將從魔界回來、隨身帶著的那一個小包袱抖落開,裡邊裝著的零食都被他吃完了,隻有一些舊衣裳,還有一些小玩意兒。
東西散落在榻上,林信隨手翻了翻,卻翻出那麵玄光鏡來。
林信揉了揉腦袋,才想起來,他去魔界是為了這東西的。
正好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在,可以看看過去的事情。
他捧起玄光鏡,放在案上,焚香淨手,最後跪坐在案前。
他咬破了右手食指,擠出一滴血珠,塗抹在玄光鏡後邊的鏡心上,然後撥轉鏡子後邊的轉盤。
玄光鏡中開始顯現出雲霧繚繞的西山天池。
雲霧彌散之間,林信還沒看清楚誰的麵容,他便往邊上一倒,醉死過去。
在夢裡,他也走在雲霧之中,看不清楚腳下,他慢慢地試探著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腳下一滑,“撲通”一聲,他摔進池子裡。
他下意識皺眉閉眼,卻沒有沒過口鼻的水,有個人抱住了他的腰。
在水裡,貼得很近。
那人對他,慎之又慎,不敢造次,隻是扶著他的後腦,用唇碰了碰他的唇。隨後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
林信睜開眼睛。
正巧這時夢醒,但是他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
仿佛隻做了一瞬的夢,就立刻醒來。林信從地上爬起來,連忙去看案上的玄光鏡。
鏡中的“天池戲公魚”也才剛剛開始,林信捧著鏡子看了一會兒,隻看清楚“公魚”的臉,就將鏡子倒扣在案上。
雖然他隻想看清楚“公魚”到底是誰,但是,這畫麵還是有些刺激的。
特彆是主角還是他自己。
他將鏡子扣在案上,不敢再看,一抬眼,卻看見顧淵就坐在他麵前。
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林信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顧淵跪坐在他麵前,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真是假。
忽然又有些腦袋疼,林信低頭,拍了拍腦袋,再轉眼一看,那位顧淵已經起身要走了。
林信豁然站起,掃落案上香燭與銅鏡。
他試探著喚了一句:“漂亮小魚?”
這是林信天池調戲“公魚”時喊的稱呼。
顧淵沒有否認,在原地站定,回頭看他。
林信心想,顧淵應該已經走了,方才是他看著他出去的,他還把門給帶上了,所以這應當還是做夢。
既然是夢,那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
他攏起衣擺,幾步上前,伸手勾住顧淵的脖子,讓他低下頭。自己微微抬起頭來,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顧淵身形一僵,低聲問道:“你在做什麼?”
林信還如尋常一般,拍拍他的腰:“上回在魔界,你趁我睡著了偷親我……”
他說的就是前幾日的事情,顧淵不敢放肆,隻是輕輕地碰了碰。
原來他沒睡著。
想來也是,那時林信才被他咬了一口,對他自然是心懷警惕。說不準,那時他一來,林信就醒了。
顧淵有些慶幸,一則是林信那時沒推開他,更沒有抽他一巴掌;二則,所幸他那時候沒有繼續造次,而是忍住了。
他啞著嗓子問道:“你那時為什麼……不睜眼睛?”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林信的眼睛有些發紅,他又揉了揉眼睛,就愈發顯紅。
“我要是睜眼睛,揭穿你,那要是……”林信輕聲道,“連朋友都做不成了,該怎麼辦?”
顧淵心中頓頓的一沉。
原來他想的和自己一樣。
他害怕給林信知道了心思,連朋友也做不成;林信也怕,怕戳破了他的心思,做不成朋友。
所以這幾日林信總是試探他,時不時說他是“最好的朋友”。
他二人的心思,原本就是一樣的。
月光偏斜,透過窗紙,照在林信麵上。
林信卻鬆開勾著他的脖子的手,往後退了半步:“那還給你了,以後還做好朋友?”
他是試探的問話,顧淵便冷冷地答道:“你的朋友太多,容不下我。況且,我看見你那群朋友,心裡就起火。”
他抱著林信的腰,反手把門推上,然後將他抵在門上。
顧淵捏著他的下巴,用拇指使勁抹了抹他的唇角,想從他的唇上抹下來一些胭脂,但是林信今日沒扮姑娘家,他唇上沒抹胭脂。
顧淵用拇指撥弄他的雙唇,定定道:“還不清了。”
醉酒的林信還沒來得及思考他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隻聽見他說“做不了朋友了”,急得要哭,還沒來得及出口的話,卻都被顧淵堵了回去。
借著月光,顧淵看見他的頰上糊了一片眼淚。顧淵鬆開他,用手指抹了抹他的臉:“你哭什麼?”
方才被技巧不太嫻熟的顧淵咬了一下舌尖,林信吸了吸鼻子,握住他的手,隔著衣襟,抵在自己心口。
他帶著哭腔道:“顧淵,完了,我要死了,我的石頭心跳得好快。”
朋友之間,卻糊塗得好像一場夢。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