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做神仙做了這麼久了,也看開了一些。
不過也就是一些而已。
他想了想,又道:“阿嬤隻有四天了,我得去魔界待一陣子,陪她一會兒。”
他看向顧淵,便是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的意思。
顧淵道:“我同你一起去。”
“那我現在回家收拾行李,你也……”林信忽然想起,“哦,你沒有行李。”
上回去魔界,顧淵看他的話本子,吃他的零食,還穿他的衣裳。
林信問道:“那你還穿我的衣裳?”
“好。”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可是本君是在說‘好’。”
“行吧。”
*
無名山山腳下的宅子前,懷虛靈君正在門前候著。
見林信回來,連忙迎上前,做了個揖:“仙君。”
林信有些疑惑:“你在等我?”
“昨日來與仙君商議蠻娘的婚事,仙君不在,想是昨日我來得不夠早。今日一早,又來叨擾了。”
“昨日我被事情絆住了腳,所以抽不開身,不是怪你來遲了。”
林信說完這話,才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這事情怎麼就錯在他身上了?
懷虛靈君麵色不改,又問:“仙君今日可有空閒?不知是否……”
“今日……”林信有些為難,又問,“娶妻的禮單準備好了麼?”
倒也不是他要收禮,林信預備這些東西,加上自己攢的那些,給蠻娘做陪嫁的。
懷虛靈君從袖中拿出一折禮單:“仙君。”
“日子擬了麼?”
懷虛又拿出一張紙:“卜卦定了幾個日子,最終抉擇,還是要林仙君來定。”
“好,我挑好了就告訴你一聲。”
林信同他客氣了兩句,便進了門。
他一日未歸,三隻小貓一見他,全都撲上來扒住他的褲腳。
林信帶著滿腳的貓,寸步難行。
先與蠻娘簡單說了魔界的事情,蠻娘亦道:“魔界那邊的事情急一些,仙君還是先過去吧,我這兒不要緊,我去幫仙君收拾東西。”
然後,林信把驛站主人遊方送給他的兩尾魚遞給她:“阿姐和三隻喵吃吧。”
“又是仙君的朋友送的?我們小奴最喜歡吃這種魚了。”蠻娘想了想,“不過也挺麻煩的吧?仙君還是讓他以後不要再送了。”
“我的朋友阿姐又不是不知道,都很好的。”
林信把三隻小貓往懷虛那邊推了推:“去吧,去找爹爹玩兒。”
他回房去收拾東西,顧淵同他一起。
顧淵站在一邊,在他床前的方案上,看見一個姑娘家的繡簍。
繡簍應該是向蠻娘借的,繡簍裡裝著的衣裳,是他的衣裳。
顧淵上前看了看,被雷劫劈壞的銅錢大小的窟窿,林信想要用刺繡給補起來。
不過他不會針線活,弄了好幾日,衣裳上一直都隻有一條魚尾巴。
林信在他身後,幽幽道:“不要亂動彆人的東西。”
顧淵麵不改色:“這就是本君的衣裳。”
“哦。”
顧淵問道:“為什麼總是隻有一條魚尾巴?”
林信當然不會說是因為他繡了拆,拆了繡。
他抱著手,站在顧淵身邊,理直氣壯道:“本來就隻有一條魚尾巴啊。”
“那魚頭呢?”
“吃掉了。”林信指了指還沒繡好的地方,“我準備在這裡繡一個貓腦袋,魚頭還有魚身都被貓貓頭吃掉了,隻剩下一個魚尾。你看這裡還有水花,就是魚尾巴痛苦掙紮的時候濺起的水花。”
顧淵忽然感覺尾巴一疼,連忙放下衣裳。
*
林信收拾東西回了魔界,在吳婆婆的麵館外邊張望。
顧淵問道:“為什麼不進去?”
“我原本不常來魔界,我要是總在魔界晃悠,阿嬤會發現有問題的。”林信笑了笑,“其實她可精明了。”
今日的麵館裡依舊沒有客人,隻有柴全陪著吳婆婆聊天兒。
他二人倒真像是失散已久的母子,血緣裡與生俱來的那一份親近。
林信看了兩眼,正準備離去,卻被吳婆婆看見了。
吳婆婆朝他招招手:“信信,你怎麼又來了?”
林信看了一眼顧淵,用眼神表示——我說的對吧。
林信走進去,將兩盒蜜餞乾果放在她麵前:“我阿姐要成婚了,我來魔界送喜果。”
吳婆婆笑了笑,點頭道:“恭喜呀。”
再待了一會兒,林信借口要去彆家送東西,便離開了。
他與顧淵回了滿是青鳥的驛站。
驛站主人遊方就算是一個人在驛站裡,也披著黑鬥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們去時,遊方正在櫃台上寫信。
見他們來,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林信將同樣的兩盒蜜餞乾果放在他麵前:“我阿姐要成親了,她出不了仙界,讓我多謝你的那幾尾魚,請你吃喜果。”
筆尖一頓,很快又恢複尋常,遊方仿佛沒聽見似的,繼續寫字。
做了這麼些年朋友,林信也知道他的脾氣,沒有再管他,同顧淵出門去了。
晚上回來時,他看見那兩盒蜜餞還放在原本的位置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