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將小奴抱來,就放在他身邊。
大約是顧淵又囑咐了一遍,小奴很小心地避開林信的傷口,隻是虛虛地靠在他的身邊。
林信從雲被中伸出手,顧淵會意,順勢在他麵前坐下,然後握住他的手。
林信緩緩道:“我與阿姐相識這麼些年,她待我一片真誠,比我在人間的親生姐姐待我好。”
顧淵握住他的手緊了緊:“我知道。”
“我曆情劫時,她怕我冷著,要給我添衣裳,冒著雷劫要去地府尋我。她給我做點心,教我繡花。”林信停了停,“但是我親手湊了嫁妝,背著她,把她送給懷虛。”
他想要收回手,卻被顧淵扣住了手指。
林信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自詡機靈,卻連這種事情都看不明白。”
“不是你的錯,你儘力了。”
他二人扣著手,小奴也湊上前,用前爪拍拍林信的手。
顧淵捏著小奴的後頸,放在他的腿上:“他年紀還小,還要你照顧。我不會照顧他,沒有你,我們兩個就要死了。”
小奴很配合地“喵”了一聲。
林信低頭看看這隻小小的黃狸貓,伸手摸摸他額上三道白紋。
“睡吧。”他輕歎一聲,抱起小貓,往裡邊挪了挪,對顧淵道,“這幾天你也不好過,神界仙界來回跑,一起睡一會兒?”
“好。”
顧淵起身,解了衣裳。
林信抖落開雲被,小奴抱著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
外邊又下起了小雪。
顧淵側躺在榻上,看著林信一手搭在小奴的背上,然後閉上眼睛。
一時無話,也不知道對方睡著了沒有。
良久,林信忽然道:“圓圓啊,我有點冷。”
中間還隔著一隻小貓,顧淵伸手抱住他與小貓,又伸出腳,勾住林信的雙腳,好讓他暖和一些。
小奴呼嚕了一聲,把腦袋埋在林信的肩窩裡。
顧淵也吻了吻他的額角。
他枕手側躺著,麵對著林信,一手搭在他的腰上。如林信從前拍小奴一般,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林信,哄他睡覺。
冬日夜長,林信慢慢地就睡著了。
顧淵盯著他出神,一見他在夢中皺眉,便稍坐起來,額頭抵住他的額頭,查探他本心石頭的狀況。
金色的小龍盤在石頭身邊,用尾巴拍拍他,把石頭也哄睡著了。
龍尾試探著拂過石頭的小樹杈手。
*
要讓魂燈長明,需要四十九日或八十一日的煉化。
養魂是及其艱難的過程,不能一步踏錯。
林信這幾日,每日都早早地起來,把小奴送到朋友們那邊,然後再趕去天均峰見華蓮菩薩。
斬仙台上一時情急,被他拉來護持魂燈的胡容,也沒有任何怨言,日日早來。
這日傍晚,結束了一日的煉化,林信與華蓮菩薩說了兩句話,與胡容才走出洞府,便看見顧淵抱著小奴,在外邊等他。
胡容看看林信,再看了一眼顧淵,欲言又止,最後隻是向林信作揖:“仙君,告辭。”
林信朝他揮揮手:“明天見。”
當日在斬仙台上,懷虛的殘魄所說的話,胡容也聽見了。
他方才想問一問林信,又覺得不是時候,便沒有再問。
林信走到顧淵麵前,接過小奴。
小奴近來瘦了不少,但是隻要看見林信,就很精神。
他去向師祖辭彆,廣樂老祖讓他喝了一碗補藥,然後看看小奴,問道:“近來誰幫你帶他?”
“我的一些朋友們。”
不過林信的朋友們,也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小奴便有時跟著這個朋友出去狩獵,有時跟著那個朋友念書。
有的時候顧淵也帶他,不過顧淵這人無趣得很,他就盤腿坐在那兒,身邊放一碗魚湯。小奴餓了就吃,閒了就在他背上扒拉著玩兒。
實在是錯誤的育貓方式。
廣樂老祖道:“明日起就不要麻煩你的朋友們了,你把他帶過來,師祖幫你帶。也省得你到處麻煩朋友。”
“好,謝謝師祖。”
過了一會兒,廣樂老祖試探著道:“你二師兄近來在管孔雀一族,他們原先那個少主孔疏,好像與這件事有所牽連。”
“我大概猜到了。”林信點點頭,“從前有人冒充顧淵向我要東西,那些法器寶物,孔疏用不著,但是懷虛用得著。他二人關係好,大約是懷虛向孔疏許諾了他成神之後的什麼好處,讓孔疏幫他頂了。”
林信道:“我抽不出身去查這件事,具體情況,還要請二師兄處置。處置好了,告訴我一聲就行。懷虛的洞府請二師兄先不要動,阿姐和小貓的東西還在裡邊,我想收拾一些。”
“好。”廣樂老祖頓了頓,又問,“你仙界神界來回跑,會不會麻煩了些?要不就在師祖這兒住下?”
“不用了,謝謝師祖。”林信垂眸,“我在路上走走,能舒服一些。”
“等你阿姐的事情安置好了,師祖帶你去後山釣魚。”廣樂老祖拍拍他的腦袋,“你在想什麼?”
林信默了默,輕聲道:“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懷虛這種人,能夠差一點兒就成神?殺妻證道怎麼會是飛升的法子?”
廣樂老祖歎了一聲:“天道無情。”
“我不明白。”林信抬眼看他,不自覺加重了語氣,“有情為何不能修成正道?”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