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亦幻做人形,雙臂撐在他身邊,將他困得牢牢的。
變成人形,正經再說一遍。
“林信,我好想娶你。”
目光灼灼。
這話他之前就說過,被林信繞過去了。
今日舊話重提。
林信靠在池壁邊,下意識就要走。
他才爬出池子,恍然驚覺,不應該把後背露給顧淵。
顧淵站在水裡,一隻手攬住他的腰,便將他重新抱回池子裡。
林信背對著他站著,顧淵從他身後抱著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林信便道:“你去問我師父和師祖。”
顧淵卻道:“我要娶你,又不是要娶你師祖。”
“唉。”林信歎了一聲,反手拍拍他的臉,“我一向沒辦法拒絕漂亮小魚,你很想的話,那你就繼續想著吧。”
顧淵卻道:“林信,你撒謊。”
“我沒有。”
“你也很想。”顧淵抬眼看看,“但是你自己看不見,你頭頂那朵花要開了。”
林信伸手摸了摸,果然是有一朵花。
那朵花原本是長在石頭上的,大概是他匆匆忙忙變作人形,把這個遺漏了。
結果這朵花現在就長在他的頭頂。
還要開了。
林信老臉一紅,掐了個訣,想要把花弄回石頭上。
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林信捂臉,“嗚”了一聲:“我明天得戴帽子出門了。”
他轉頭看見顧淵,便覺得心裡更難受了。
什麼東西在撓他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
林信看了看顧淵,抬起手來,抹了把臉。
他朝顧淵勾勾手指頭:“你過來一點,我悄悄告訴你。”
顧淵麵不改色地靠過去,雙手仍壓在林信身邊。
林信抱住他的脖子,“啾”地親了他一口。
“不是海裡的龍,所以不是鹹的。”他抿了抿唇,沒嘗到味道的模樣,“我再嘗一口。”
顧淵靠過去,試探一般,吻了吻他的唇角。
他二人在一塊兒近一年,經曆過許多事情,走過六界,見過林信的許多朋友。
雖然經常待在一塊兒,但是這樣親近的時候不多。
顧淵為龍那麼些年,隻對林信有意思,他倒想循著龍的本性,毫不顧忌地對林信做各種事情。但是林信的石頭心有時不解風情,傻乎乎的。
顧淵拿他沒辦法,隨他喜歡,沒有挑明,也沒有強迫,就這麼看著陪著,也很喜歡。
今日是林信先親他的。
過了一陣子,林信推開他,眼角都紅了,微喘著說:“等……等一下,好像真的要開花了。”
他低了低頭,額頭抵在顧淵的胸口上。
那朵花便抵在他麵前。
石頭上長出一朵花的時候,南華老君囑咐林信,開花的時候彆亂跑,否則會變成正常仙界裡第一個不太正常的仙君。
他現在有點明白,老君說的這個不太正常是什麼意思了。
顧淵小心地碰了碰他的後頸:“很難受?”
林信縮了一下脖子,然後推開他,勉強靠著池壁站好,往下一潛,整個人沒入水中。
留下顧淵獨自麵對一棵半開未開的小花。
一時間,顧淵沒回過神。
林信寧願一個人泡在水裡?
顧淵沉入水中,見林信雙眼微闔,也沒了話。
讓他在池子裡泡了一會兒,顧淵伸手摸摸他的脖子:“好些了?”
麵色確實是好些了,林信一張口,咕嚕咕嚕,被水淹了口鼻。
顧淵是龍,所以能在水裡說話,林信聽見他說話,沒有多想,忘記了。
他一直都傻乎乎的。
顧淵渡了口氣給他,嘴角飛出來一個小泡泡,林信伸手一抓,被他弄壞了。
林信拍拍他的肩,期待地看著他。
顧淵會意,再吐了兩個泡泡,都被林信戳破了。
林信笑了笑,又張開雙手,比劃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動作。
於是顧淵給他吐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泡泡。
林信攬著玩了一會兒,不久就散了。
裡邊散出很多小氣泡,朝林信飛來,在星燈的照耀下,色彩明亮。
小氣泡落在林信的發上衣上,很快就消失了。
林信捋了一下頭發,顧淵把他從水裡撈起來。
“天晚了,回去睡覺。”
“好呀。”
他從池子裡爬起來,披上外衫。
顧淵看見他腦袋上的花還沒收回去,隻是多看了兩眼,林信就把衣裳拉過頭頂,蓋起來了。
夏天玩水,是再愜意不過的事情。
就是玩水之後比較麻煩。
*
回到雲宮之後,林信洗了個熱水澡,他頂著一塊擦頭發的白巾子回房時,顧淵已經穿著單衣,坐在榻上等他了。
這也不能怪他,主要是頭頂的那朵花還沒收回去,他在隔壁房苦惱了很久,最後還是頂著巾子過來了。
林信背對著他坐下,隨手拿起榻前一冊話本,翻到上次看到的那一頁。
顧淵幫他擦頭發,拿起他頭頂的巾子時,看見下邊蓋著的一朵花。
林信頭也不抬,悶悶道:“不許笑。”
顧淵忍住笑,然後細致地把那朵花上的水珠也擦乾淨。
“林信,其實……”顧淵握住他的一縷頭發,用巾子仔細地擦乾,“也不算難看,本君覺得、挺可愛的。”
林信反手捶他:“都說了不許笑了。”
他發脾氣的時候,頭上那朵花仿佛也張牙舞爪的。
顧淵道:“要是明日還是這樣,那你就不要回去了。”
林信轉頭看他:“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他一動,那縷頭發便從顧淵手中滑了出去。
顧淵重新分出頭發,握在手心,細細地擦了一遍,語氣也是淡淡的。
“明日你的朋友們問你:‘林信,你頭上那朵花是怎麼回事?’你便對他們說:‘我昨日在天池與帝君玩鬨,一時情難自抑,故而生出一朵花來,帝君見了很是喜歡,所以留著。’”
“我可以不這麼說。”林信道,“我說,昨日我途徑天池,帝君龍尾一掃,把我擄進池中,以權勢逼迫,欺人太甚。我心中惱火,為表我心正直、寧死不屈,因此生出一朵純潔可憐的小白花。”
顧淵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林信低頭看話本,看了快一半的時候,顧淵將他的頭發擦乾。
於是他將狐狸耳朵與尾巴都甩出來,讓他繼續。
顧淵下了榻,換了一塊方巾來,幫他擦耳朵與尾巴。
狐狸毛沾了水,結成一縷一縷的,顧淵便用小梳子幫他梳整齊。
忽然有點明白,林信為什麼喜歡摸狐狸尾巴了。
毛茸茸的,他也有點喜歡。
林信手裡的話本,還有薄薄幾頁就能看完。正巧顧淵幫他梳好了狐狸毛,從他身後一伸手,便把話本拿走了。
“睡了。”
“還有兩頁。”
顧淵再說了一遍:“睡了。”
林信看看他,癟了癟嘴,抖開薄被,把自己裹好,滾到最裡邊去了。
吹了燈,又放下帳子。
顧淵側躺在另一邊榻上,從身後抱住他。
沒有話說,林信的呼吸很快就放緩了,顧淵還在等他——林信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這會兒正是夏天,雲宮雖高,他這樣裹著,過一會兒就熱了,他自己就會蹬被子。
又過了一會兒,林信果然是熱了,翻了個身,把兩隻手臂都伸出來。
他咂了砸嘴,仿佛是說夢話:“顧淵還想娶我……”
仿佛是什麼好笑的事情,他竟然還笑出聲來了。
笑得好大聲!
顧淵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皺了皺眉,想把他弄醒,問他到底有什麼可笑的,又舍不得,還想聽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隻聽林信又道:“老是問我,自己不會準備,老是問我……”
他翻了個身,麵對著顧淵。
顧淵一手撐著頭,另一隻手碰了碰他頭頂將開未開的小花,被林信揮手拍開了。
林信踢了踢腳,顧淵等著他蹬被子,卻不想林信伸手摸了摸他的腰背。
因為是龍,顧淵身上總有些涼。
林信哼唧一聲,抓著被角,大手一揮,把他給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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